,他也是不可能會要求警方重啟調查的。
可依林染笙現在的這個做法,很顯然是他確定了當年那場火災和宋宜秋無關。
和宋宜秋無關,那便隻能是和另一個人有關了。
沒猜錯的話,當年一手遮天掩蓋了林泊雲死因的應該是姚家,而且同時被掩蓋的還有那個叫作姚陸行的男人。
姚陸行到底是什麼人,姚家又到底是做什麼的,這個家族究竟有多大的勢力,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不過我想林染笙應該是很清楚才對。
他如此高調地要求警方重啟調查火災似乎並不單單隻是為了揭露真相,在我看來,他這麼做倒更像是一種宣戰。他在明晃晃地告訴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他就是要揪出姚陸行。揪出那個害他失去父親、失去弟弟的罪魁禍首。
如果讓我點評的話,我會覺得他的這種做法相當魯莽,或者可以說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這麼多年過去了,僅僅隻靠幾張照片幾份證詞,怎麼可能去查明真凶?姚家既然可以掩蓋一次,當然也可以輕易地掩蓋第二次,區區一個林染笙又如何能夠與姚家抗衡?
而且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即使揪出來了,姚家當年掩蓋事實的罪行也被披露了,然後呢?又能怎樣呢?姚陸行也已經在那場火災中死掉了啊?
……
不對。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整個事件中似乎有什麼重點被我遺漏了。
我太了解林染笙了,在他看似冷靜的外表下或許有不為人知的瘋狂的一麵,但他絕對不是一個盲目魯莽去發泄仇恨的人。
如果是為了討回公道,他不會愚蠢到去使用這種幾乎必敗的舉措。
我推翻了之前的假設,將所有的信息又重新細細地捋了一遍。
一個念頭突然間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或者,林染笙會這麼做是有另外一個原因,一個看似不太合理卻又最最合理的原因。
也恰恰是這個原因,當年姚家才需要極力地掩蓋火災的真相。
因為——姚陸行根本就沒有死!
冬季的天黑得比較早,七點多鍾窗外的街道就暗沉得不行了。
我打開了前院的燈,耐心地坐回餐桌前,第一百零八次重新調整了一下臉上的微笑。
終於,客廳的大門被打開了,我等了一天的人回來了。
林染笙在客廳的過道上停下了腳步,抬眼看著不遠處滿桌子張牙舞爪喜氣洋洋的大螃蟹,和比大螃蟹還要更加喜氣洋洋的我,足足呆立了十秒。
他的臉上很少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品起來竟十分地可愛。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我看他半晌沒說話,先開了口,想了想又換了個更賢惠一些的語氣問道:“嗯……這麼晚才回來,累了吧?”
“你是怎麼進來的?”大概是太震驚了吧,他竟然先問了句最不打緊的話。
我聳了聳肩,把鑰匙扔在了桌子上,怪不得我,誰讓他不換鎖。
“你!”他瞪圓了眼睛,連聲音都變了調:“你在這兒幹嘛呢?”
“哦!螃蟹買多了,我自己吃不完。”我順手掰了個蟹殼給他看,黃澄澄的蟹黃流了出來,香得不行。
我吸溜了一口,抬眼問道:“嚐嚐?”
“梁修!”他氣勢洶洶,拿拐杖指著我吼道:“我們沒關係了!”
我把螃蟹放下,隨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不慌不忙地回:“不好意思,我沒同意。”
大概是被氣糊塗了,他竟然還順著我的話問:“你憑什麼不同意?”
我勾了勾唇角,坦蕩蕩地回道:“你把我睡了,我已經不純潔了,你不能這樣玩完之後就把我甩了,我接受不了。”
“你……好……好。”他閉了閉眼,似是有些無力了,他問:“那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