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大門的時候,我和林染笙都被人搜過身了,我本來也猜到了這種情況,並沒有特意準備什麼,隻在鑰匙鏈上掛了一把玩具一般的瑞士軍刀,誰知竟也被他們給扣了下來。
現在瞧著,這宅子裏的人怕是一個更比一個瘋,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總得有些防備才好。我攥緊了手裏的餐刀,站回了林染笙的身側。
“姚先生,有人來看你了。”姚季遠拿手指推開了下巴上的槍,動作輕飄飄地,就好像那玩意兒是個假的一樣。
坐在輪椅上的姚陸行歪著腦袋緩慢地眨了眨眼,沒有回話,但也沒有放下手裏的槍。
姚季遠歎了口氣,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針筒,又從一個小瓶子裏抽出了一些透明的液體,捋起了姚陸行的袖子,很嫻熟地將針頭插進了他的胳膊裏。
姚陸行看著他的動作,皺了皺眉,卻也沒有阻攔他。
做完這些之後姚季遠直起了身子,幫姚陸行整理了一下衣衫,輕聲說:“要見客人了,陸行,你得精神一些呐。”然後便轉過頭,麵帶歉意地對我們說:“不好意◇
姚陸行盯著他看了很久,嘴角竟漸漸地勾起了一絲笑意,“記得,記得。你……都長這麼大了啊……”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泊雲……他還好嗎?”
“他死了。”林染笙麵無表情地回道。
姚陸行一下就愣住了,垂眸想了很長時間,然後點了點頭,輕聲道:“哦,是啊……我忘了,他已經死了。”
他衝林染笙伸出了手,“你走近些,讓我看看。”
林染笙上前了一步,低頭俯視著他。
姚陸行從輪椅上直起了身子,把手又抬高了一些,似乎是想要去摸一摸林染笙的臉。
我從剛才進屋看到牆角那幾個男人後就一直窩著火,這會兒再看到姚陸行這副得寸進尺的模樣隻感覺腦門呼得一下就被點著了。
“哎哎哎!”我一把將林染笙拉了回來,衝著輪椅上這貨就直接嚷嚷了起來:“說話就說話,煽情歸煽情,這可不是你們家的男仆,別他媽想當然地就動手動腳的啊!”
“林泊雲。”我不客氣地指了指牆壁上的屏幕,“您睜大眼睛瞅清楚了啊,跟那兒呢!”
姚陸行並沒有因為我的冒犯而生氣,隻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我,問道:“你是?”
“我弟弟。”林染笙拉住了我的腕子,暗暗扯了我一下。
“是那個……叫林落的孩子?”他又問。
林染笙沒有繼續答話。
姚陸行又仔細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好像很篤定地搖了搖頭,說:“不對,他不是。”
林染笙放在我腕子上的手指突然就緊了幾分,還朝前邁了一步,將我掩在了身後。
姚陸行一直偏頭打量著我們倆,不一會兒,勾唇一笑,問道:“他是你的愛人吧?”
我暗自咬了咬牙,別說,這老東西還挺有眼力價兒的。
“宋宜秋真的是把你教得很好。”姚陸行垂眸笑了一會兒,並沒有解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有沒有人說過,你和你的父親其實並不太像。”姚陸行轉動了一下輪椅,看向了牆壁上投影儀映出的畫麵。
這會兒屋裏的燈光有些亮了,畫麵中的麵孔和白色的牆壁混在一起,已經有點看不清了。可姚陸行卻托起了腮出神地望著牆壁上的人影,望了許久才歎了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和你父親相識的那年,我們好像才隻有十七八歲。比你們現在還要小些。”
“林泊雲……”他輕笑了一聲,“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天之驕子’這個詞拿來形容他這樣的人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家境優渥,年少得誌,驚才豔豔,這人可能從出生起過得就是眾星捧月一般的生活,隻要是見過他的人,就不可能會不喜歡他。林泊雲......”姚陸行回過頭看了我們一眼,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一點驕傲,“你們大概都猜不到,在當時,那是一個多麼令人向往的名字。”
“有人欣賞他的才華,有人迷戀他的外貌,也有人醉心於他的溫柔和浪漫。當然,他對身邊的每個人也都很好。”
“其實一開始是我有意接近他的,因為我對他很好奇。我不太能相信,就這麼個亂糟糟的人世間,竟然真的還有人......可以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