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卻是一些往事,還有近日的事情。
半月之前邊境傳來消息,神羽軍將領榮王戰死沙場,屍首麵目全非,被趙陌川送回郢都時,隻剩下一坨腐肉和森森白骨。
一句麵目全非的屍首根本無法說明什麼,但是常年被冰骨侵蝕的身體是任何屍首都代替不了的,所以沒有人懷疑那具屍首是假的。
這些年來能作為他對手的人不多,無論是身手還是領軍的才能,他明武侯欽佩之人就隻有一個榮王。
同樣,他最恨的就是那些心狠手辣之人,能讓他厭惡的人也不多,偏偏不巧的是,那個血洗了江月樓,連著婦人孩童都不放過的琉毓公子算一個。
昨夜對掌時,那種熟悉的寒冷,還有強悍的內力讓他確定,曾經並肩作戰的榮王,那個已經在他們眼前被下葬的榮王,就是這些天他在調查的琉毓公子。
或許不是隻有一個人身中冰骨,或許不是隻有一個人能夠如此強大的內力,但是既有冰骨又有如此強悍內力的人,不會如此巧合是兩個人。
他欽佩和厭惡的人是同一人,並且還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心上人,怎麼想心裏都不舒服。
第40章 驚醒
在外麵坐了一夜,蘇祐實在是坐不下去了,正要起身敲門,門前就站了一個紫色的身影,擋住了門口。
“閃開!”蘇祐冷冷的嗬斥,眼中更是不加掩飾的厭惡,“本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三分堂堂主蝶秋舞,卑劣之人不配和本侯說話!”
無論是語氣中的厭惡,還是眼神中的厭惡,總之蘇祐一點也沒有給蝶秋舞半分臉麵。
在被麵具遮擋住,眼睛看不到的麵具之下,蝶秋舞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痛來。
隻不過那種神情不能讓蘇祐看到,她沉著聲音異常冷靜的對蘇祐說:“縣主說了她需要安靜,不能打擾,在她叫我們之前,不能打擾到她。”
蘇祐的脾氣衝,沈湘靈那是相當了解,一看到他蹙起眉頭就知道他已經在暴躁的邊緣了,便立刻上前把兩人隔開。
蝶秋舞擋在門前一步也不肯退,蘇祐瞧著她,更是眼中藏都不屑去藏的厭惡,他把所有的厭惡之感,全都放在了臉上。
在蘇祐握緊拳頭,正欲往前一步時,沈湘靈先一步握住了蘇祐的手,“夫君,這裏是憶霜樓,三堂主護主心切,我們耐心等等沫涵可好?”
沈湘靈清甜柔和的聲音,算是能夠平複蘇祐的良藥,蘇祐很快也就不再等著蝶秋舞,兀自走到另一側踱步去。
沈湘靈遙遙望著無奈輕歎一聲,然後向蝶秋舞盈盈屈膝:“夫君性子急躁,言語中多有得罪,望三堂主見諒!”
蘇祐性子急躁,沈湘靈卻是一個溫和的主,越是熱烈的火,就越是需要溫和的水,或許正因這樣,他們才是這般般配的原因。
蝶秋舞強壓下心中的苦澀,表現得無比平淡,伸手扶起沈湘靈,輕聲道:“夫人不用多禮,蘇姑娘救過我一命,明武侯又是她的兄長,我又怎敢心存芥蒂。”
她說得輕巧,可是心思細膩的沈湘靈,總感覺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了絲絲的異樣,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很快裏麵就傳了蘇沫涵疲憊又微弱的聲音:“是嫂嫂和秋舞嗎?可以進來了。”
其實在蘇祐和蝶秋舞爭執的時候,蘇沫涵就聽到了聲音,可是前一天晚上耗費了太多的精力,聽到聲音之後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
幾乎是手腳並用爬到桌邊喝了一點茶水潤喉,這才有力氣開口說話。
聽到聲音,沈湘靈立刻就推開房門,撲麵而來的是濃鬱難聞的血腥臭味,越過屏風看見床邊也是沾上了不少血汙,一盆水裏全被毒血染得黑紅,白色的紗布上也沾滿了暗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