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梨一雙明媚的大眼睛微微彎起,眼神堅定:“很抱歉,辜負您的厚望了,我打算離開。”
尚地麵色一緊,勸說道:“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說過,要拋棄小情小愛,不浪費老天爺給你的天賦。”
阮新梨垂下眼簾,睫毛微顫,沉默了了片刻,語氣依然堅定:“您說的都對,可是,我還是想出去。”
“理由呢?”
她抬起頭,粲然一笑,直視著他:“就是因為想不出理由,才要出去。”
巴黎國際機場,鉑金高級候機室內,一個穿著月白色中山裝的男人,佇立在電視機前。
他年紀不大,卻拄著一個紫檀木手杖,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和田玉精雕細琢成的龍首。
候機室內,三三倆倆散落著深色西裝的各色人種,隻有他的穿著猶如從民國時代穿越而來的貴族公子,再加上俊美異常的東方人相貌,平添了幾分神秘莫測。
現代法治社會,除了助理,他身邊還跟著四個西裝筆挺、身材魁梧的保鏢,引得旁人,頻頻側目。
他身旁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好幾次時間,忍不住提醒:“九爺,再晚飛機就要起飛了!”
被稱作“九爺”的男人置若罔聞,狹長的鳳眼閃著精光,注視著電視屏幕。
候機室外傳來一陣陣興奮的歡呼聲,夾雜著幾句漢語,如今全世界公出的華國人如此之多,常常讓人有置身於家鄉的錯覺。助理隻好耐著性子也看起了電視。
此時正是新聞時間,華國載人空間站“天平一號”於半小時前,成功升空,這雖然是重大性新聞,可這跟今晚在米蘭舉辦的拍賣會有什麼關係呢?
廣播開始用法語第三遍播放:“前往米蘭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AZ311次航班現在開始辦理乘機手續,請您抓緊時間。謝謝!”
這是登機的最後機會,他孫朝陽是盡職盡責的助理,寧可被老板責怪,也要提醒勸誡。
“九爺?”
“買回京都的飛機票,現在。”
“那拍賣會呢?”
榮禮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經常被身邊人戲稱為爺的男人其實不超過三十歲,他一雙鳳眼微微眯起,眼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淩厲的臉部線條,讓這副俊美的相貌,自帶著一股子凜然的威嚴。
“她,回,來,了。”他略顯單薄的唇,逐字逐句吐出來的話,讓孫朝陽聽了從心裏發顫。
他心裏琢磨,這咬牙切齒的架勢,得多大的仇怨,才能讓一向寬和待人的九爺拋下追蹤了兩年的曠世之作,一點時間都不能耽擱就得回京。
孫朝陽趕緊去服務台辦理票務手續,其實按照九爺的身家,買上一架私人飛機也無可厚非。
堂堂京都榮家,鍾鳴鼎食數代,有家訓,不得購買價格昂貴的私人飛機、遊艇等奢侈之物,以此訓誡子孫不能玩物喪誌。
阮新梨此刻就置身在“玩物喪誌”中。
這架“灣流”是沈文斌前年才買的新款,之前的舊款送給了姐姐沈青璿,方便她往返歐洲大陸看秀和收集Birkin。
周管家先遞給她一杯新榨橙汁,再將一杯無糖無奶的瑰夏咖啡端給了自家少爺—沈氏的掌門人沈文斌。
阮新梨先謝過周管家,端起了橙汁,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喝完後,她揚了揚眉毛,也許是喝進去了太多的空氣,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小嗝。
她豪邁的舉動讓身邊佇立的周管家不禁莞爾,對麵的沈文斌卻皺起了英挺的濃眉,略帶嫌棄之意。他端起茶托,修長的手指捏住杯柄,斯文秀氣地喝了一口咖啡。
阮新梨不以為意,衝著周管家甜笑著又要了一杯,然後學著他的模樣,矯情又做作地喝著玻璃杯裏的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