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橙汁。
陸雲歡見狀，迅速應著：“嗯, 我自己來就行。”
於是，她轉身給自己盛了半碗飯。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她一點也沒有做客的拘謹，反倒是見一切就緒，最先動起筷子，夾了一塊雞翅放在碗裏。
沈照剛剛做了兩道菜, 一道是可樂雞翅，另一道是糖醋排骨，賣相都極好。
下一秒鍾，陸雲歡就發現不僅僅是賣相好，連口味都很好，忍不住誇獎道：“你好會燒菜啊。”
見她第一口吃的是自己做的，沈照提起筷子夾了幾根她做的土豆絲送進嘴裏，嚼第一口的時候還好，嚼第二口的時候明顯感到鹽放多了，眉心情不自禁輕輕蹙起，然後很快就把它們咽進了肚子裏，拿起橙汁喝了一大口。
他這一連串的反應陸雲歡自然是注意到了，她不太相信地夾了幾根土豆絲，稍稍嚐了一下，也忍不住喝了一口橙汁。
“不好意思啊，鹽放多了，下次我注意點。”
她說得很是誠懇，心想著自己明明是按照小雅姐一步一步的指示做的呀，怎麼就放多了鹽呢？
她懊惱的同時，並沒有注意到對麵人夾菜的動作一頓。
還有下次？
她倒是真的跟他不見外啊。
沈照很有耐心地把她做的每一道菜都嚐了一口，完了之後，他特認真地看著她說：“你可能，不太適合做菜。”
他已經評價得夠委婉了，她忽然想到了前陣子網上流行的一個梗——你做得很好，下次別再做了。
對此，陸雲歡也不是很著急，畢竟這種事嘛，夫妻倆一個會做就夠了。
很快，她就轉移了話題：“對了，明天你什麼時候去畫畫？”
“下午一點鍾開始。”沈照頓了頓，然後繼續說，“明天地點有變化，在南襄小學。”
“南襄小學？”
“小學內開設了幾個興趣班，繪畫班老師最近有事請假，我明天去代一節課，為了減少來回趕的時間，我就把作畫地點定在了那裏。”
陸雲歡聽懂了，點了點頭。
不過，她怎麼有一種沈照是塊磚，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的感覺呢？
兩個人安靜吃飯了一會兒，陸雲歡忍不住發問：“你說你中午沒有吃多少，這是為什麼啊？”
她適時停頓了一下，然後再繼續說：“難道生日宴上的菜比我做得還難吃，讓你提不起胃口？都讓你大老遠跑去南城赴宴了，應該是在大酒店裏吧？是哪家酒店，讓我避個雷。”
她說的很有技巧，既在往深處打擾他的隱私，又不會讓人排斥不想回答。
“盛夏酒店。”沈照沒怎麼留意酒店的名字，如果沒記錯的話，應當是這個。
“還有，你做得菜還不至於到難吃的地步。”報完酒店名，他又說。
“盛夏？”陸雲歡沒有多留意後一句，倒是對前一句挺震驚的，“那可是南城挺有名的大酒店，我之前有一回殺青宴就在那裏辦的，那裏的菜很好吃的啊。”
“嗯，確實可以。”他很隨性地應著。
陸雲歡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
既然不是菜不合胃口，那大概就是人不合胃口了。
再聯係到上一次那個他始終沒有回答的問題，那些從他身上感受的諸多不對勁，還有今天第一眼看到他時候的樣子，她好像懂了些什麼。
她忽然又想起那天南襄河畔沈三爺跟她說過的話，他跟他父母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很好。
“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麼煩惱啊？”
她知道這麼直白地問是不對的，可是除了以這樣的方式，她一時想不出其他了，此刻的她就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煩惱，然後安慰他、讓他開心點，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