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同意。
沐冠羽找上門來的時候,沐封就知道自己的心事得到了解決,不僅如此,沐冠羽還是和自己一樣的稀有血型,不過是個私生子的名頭,給了也就給了。
自己的出息兒子不用過繼給沐拓,妻子也不會因為這事兒整日不安,關鍵是沐冠羽還能給自己和寵愛的小女兒當“血袋子”,而沐冠羽身為沐拓的兒子,自然沒有資格碰沐封的產業,橫豎這筆買賣不虧。
沐沛找上沐冠羽的時候,隻是為了告訴他當年他母親為了攀附豪門,到底都做了什麼蠢事。
一想到自己是那個人爬錯了床認錯人的結果,沐冠羽隻覺得惡心又惡寒,沐沛將他最後的一絲僥幸都毀了個幹淨。
沐冠羽再也沒有借口安慰自己,當年或許是沐拓先欺騙了那個女人。
“找我有事?”身後清潤舒緩的聲音打斷了沐冠羽的聯想,虞芷的聲音宛如一根救命繩索將他拉回人間,沐冠羽麵露驚喜轉身看向對方。
結果對上的卻是一雙沉靜疏離的眼睛。
虞芷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厭惡,反複隻是在處理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這讓沐冠羽感到絕望。
哪怕虞芷眼底對自己抱有一絲厭惡也好,至少證明他還能影響虞芷的情緒,可看虞芷的樣子,沐冠羽不得不接受現實,現在的他在虞芷眼裏恐怕比不上路邊的一株野草。
虞芷穿著一身閑適的衣服,站姿有些放鬆,但她的腰背並沒有因此變得垮塌,依舊亭亭玉立,甚至比一般人還多一些慵懶隨性。
“你終於肯見我了。”暗啞的嗓音昭示著沐冠羽昨晚的徹夜未眠,眼底的青黑以及眼裏的紅血絲絲毫沒能讓虞芷動容,對麵的人依舊是一副尋常的冷淡模樣。
倒不是虞芷不忍心才來見沐冠羽,相反她是掐著時間,在沐冠羽心裏防線即將撐到極限的時候才決定見他。
虞芷輕笑了一下,聲音淡淡地說道:“訴衷腸的話就免了,有什麼事你直說吧,虞家向來做不來推搡吵鬧的事情。”
這已經是明著指責沐冠羽,他自以為深情的行徑,實則是在道德綁架給他人造成困擾。
習慣了虞芷溫厚大方的行事,不其然被虞芷這麼對待,沐冠羽一時有些怔忪,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直到虞芷等的不耐煩轉身打算走人,沐冠羽才慌忙喊住對方,“虞芷,如果一開始我沒有設計師這層身份,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頭發被風卷起,虞芷抬手將頭發順到耳後,這才開口說道:“如果你沒有設計師這個身份,我們一開始就不會有任何接觸,你的假設根本就不會存在。”
“可拋開設計師的身份,我還是你的租客,不是嗎?”沐冠羽有些著急,他現在迫切想得到一些認同,可不等他靠近,虞芷就率先一步往後退了半步。
戒備又疏離。
看清虞芷的動作後,沐冠羽一瞬間停下了所有動作,隻拿包含期盼的眼神看著虞芷,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如果你不是盛亞看中的設計師,頭回見麵你就該搬離虞家的莊園,後來同意你繼續暫住也隻是為了我自己的工作方便,這其中沒有絲毫你所認為的東西存在,明白嗎?”
明白嗎?怎麼會不明白?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能力,虞芷根本不會和自己產生交集。
失落嗎?憤怒嗎?都有的,可要怪虞芷嗎?自然是要怪的。
心火焚燒五髒六腑,沐冠羽雙眼紅得幾乎要滴血,原來一切的好都是假象!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包含著虛偽和作假,枉費自己一腔真心為對方悸動。
沐冠羽覺得眼睛幹澀的厲害,他強撐著盡量不去在意,直直看著虞芷,“所以你陪我參加沐家的品鑒會,也隻是為了看戲?”或許沐冠羽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聲音裏已經有了一絲絕望。
“那倒不是。”虞芷轉動著手上的指環,回答的語氣依舊漫不經心,殊不知這簡單的一句話,卻又再次給沐冠羽注入了無限希望。
可不等沐冠羽的心從低穀升起,虞芷下一句卻又將他打入萬丈深淵。
“那天在墓園你的狀態有些奇怪,加上你又信沐,自然會給人一些遐想,陪你參加品鑒會不過是想驗證自己的猜測,事實證明我猜的還挺準。”虞芷像是對自己的判斷很滿意,嘴角甚至帶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