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東岸隊友們的調查不會像他們那樣被徹底鎖死,難以推進。
可惜,他們的角色是僕役,而且還要侍奉一個病了的公爵,日日忙碌奔走,這大大攤薄了他們調查可用信息的時間。
而不知道是否是巧合,身處東岸的都是執行力有餘、決斷力不足的普通隊員。
他們不會像班杭那樣擁有格外突出的單項能力,也不會像他那樣情緒化,卻也實在缺少一個能夠指揮下令的主心骨。
所以,前幾天,他們的推進程度異常緩慢,以至於錯失了最有價值的訊息。
比如說,公爵的日記。
江舫徒手砸碎了書房書桌左上角那把唯一上了鎖的抽屜,用沾滿血的手拿起表皮華貴鎏金的日記本,沒有留給自己詳看的時間,便徑直向外走去。
江舫的身影穿行在寂靜的城堡內,光可鑒人的地板映出了他毫無笑意的麵容。
沒有任何觀眾,他也沒有矯飾自己的必要了。
他一麵尋找隊員、一麵規避不知會何時何地竄出來的瘋子,一麵用沾血的指尖翻開了日記本。
扉頁的第一句話是,我願與你相戀在任何一段時間內。可是,可是,不能是現在。
讀到這句話時,江舫正沿著台階拾級而上。
在右腳邁上上一級台階時,他不由得駐足。
……“時間”?
而在他低頭看日記的時候,在盤旋樓梯的上麵,探出來了一張慘白的麵孔,掌心持刀,靜靜地、自上而下地注視著江舫。
作者有話要說: 兩邊大危機qwq
第267章 、驚變(十七)
江舫在潔淨的日記本上留下了鮮紅肮髒的指印。
公爵先生不擅長長篇大論。
所謂日記, 不過一日一記,兩三句話,抒發些內心的體悟。
“上帝說要有光, 於是, 在第一日,便有了光。”
“第七日,上帝累了,停止了工作, 準備給世界放個假。”
“我也可以以他的名義,昂首挺胸又心懷鬼胎地去見你了。”
“你今日笑了,因為我在門框上絆了一跤。特此一記。”
“在第七封信送過去後, 你終於來了, 可你來得太突然, 我給你準備的漿果都壞了大半, 你也不在意。”
“你就是這點不好,我猜不出你到底會在意什麼。”
“鎮上的博物陳列館很有趣,可你不許我牽手,說那不莊重,我便被減了2/3的快樂。”
“我後來不服氣,偷偷牽了你的衣角,你不知道。”
“……或許你是知道的。”
“從背後望著你的時候, 我感覺我是自由的,這就夠了。”
“頭很痛,藥很苦。我向執事先生大發脾氣, 事後也有乖乖道歉。可我感覺,我終究不是我了。我會變成一個瘋子,一具屍體, 那樣,我是不是就真的永遠失去你了呢。”
“腦袋裡的腫瘤讓我看不清光了。可我每天總要在陽台上坐一會兒,看看你的閣樓裡,有沒有亮燈。”
“你或許能允準我那個瘋狂的想法,或許永遠不會。”
“你十七歲的時候告訴我,我們是不能相戀的朋友。”
“那我就到你的信仰誕生之前,在耶穌誕生前,去愛你。”
江舫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這位浪漫又堅韌、喁喁地在日記中訴說著自己對牧師那見不得天日的愛戀的公爵先生,或許比他想像的還要瘋狂上百倍。
而副本本身之外的陰謀,也終於露出了它全部的猙獰爪牙。
最具有價值的線索全部被放在西岸,配上了相對平庸求穩的玩家。
而自己和南舟,被困到了大部分情報和情緒都或被銷毀、或被藏匿的東岸,即使有百般的能力,也受阻於那座明文規定不許跨越的橋,無處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