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奉申張了張嘴,直說:“你吃錯藥了?”
陸鳴一愣,沒懂陸奉申指的是什麼。他整個人經曆了剛才那一番鬥爭,現在腳底發飄,根本站不太穩。自然,他的大腦還處於遲鈍的狀態,沒反應過來陸奉申話裏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頭,費勁地思考了一下:“什麼?”
而陸奉申額頭滿是冷汗,他焦急地抓住陸鳴的手臂:“你該不會是把一整瓶藥都吃了吧?我都說了讓你等我一起過來,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他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重重地歎了口氣,忙不迭地回頭對高芸解釋,“那藥吃多了,對腦子不太好……”
高芸一聽,臉色白了。她的態度不再冷漠,匆匆忙忙地同陸奉申一起,將陸鳴往屋裏扶,嘴上催促著:“先坐下。”
陸鳴啞然:“……”
隻見高芸伸手摸了摸陸鳴的額頭,掌心微涼:“小鳴,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她一想不對,趕緊拽了陸奉申一把,“你不是在附近的酒店也訂了房間嗎?我們去那休息,不在這兒待著。”
她擔心陸鳴繼續在這間屋子內,會大受刺激,心慌地想盡快離開。
反倒是麵色虛弱的陸鳴攔住了他們,隻見他的態度不再和之前那樣冷漠,說話的聲音也溫和不少,他喊了高芸:“外婆。”
高芸習慣地應了一聲。
陸鳴定了定情緒,再次喊道:“外婆,我沒事。” 他心中清楚為什麼高芸一把年紀了還大半夜不辭辛苦地出現在這裏,她是擔心自己會出事兒。
陸鳴反思自己的不懂事,繼而握住了高芸布滿皺紋的手:“您不要擔心,我也沒過量吃藥。”
高芸微微鬆一口氣,蒼老的麵孔滿是憂愁。對於外孫時隔多年來的主動親近,她擰了擰眉,欲說什麼又說不出什麼。
還是陸奉申,惱怒起陸鳴一個人說走就走的態度,害得他和高芸隻能連夜趕來。
“你這樣我們怎麼不擔心?你外婆說是生你的氣,不和你聯係了,可她一聽你要來這兒,什麼都不顧就買了機票飛過來了。” 他抹了自己額頭的汗,由於自己的心驚膽戰才剛平息,便多說了幾句。
他看了一眼陸鳴的行李箱:“你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陸鳴歉聲:“抱歉。外婆,舅舅,我現在要去機場,我買了清晨回國的機票。”
“……”
不等陸奉申說什麼,他解釋道:“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我要回去找池秋,我要請他再給我一個機會。”
可即便他這樣說,陸奉申還是一頭霧水,連帶著高芸也是一臉不解。
陸鳴再次起身,神情確實輕鬆了許多,不再和以前那樣繃著:“時間緊張,我沒辦法和你們細說,之後再說吧。”
他不能再耽擱時間了,他一分一秒都等不及。
陸奉申擋在他身前,雙手抬起一半:“等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池秋都下定決心和你離婚了,你不也接受了嗎?還有,你都想起什麼了?”
這回,陸鳴毫不猶豫地回答:“你以前不是問過我嗎?問我一直想回國找的人是誰,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那個人是池秋,十年前我就愛他。” 他補充,“現在也愛他。”
突如其來的一段表白把高芸愣住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年紀大了,還是現在年輕人都這樣,喜歡把一段簡單的感情弄得複雜不堪才肯罷手。
當然,聽蒙了的,還有一同站著的陸奉申。
陸奉申沉思了幾秒鍾,頭疼道:“陸鳴,不是我潑你冷水。你現在去找他,挺討嫌的。”
隨隨便便就給人家傷成這樣,又隨隨便便地突然決定要去追回人家。但凡池家的人有點腦子有點脾氣,都不會讓陸鳴踏進大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