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緣才能進去,如玉剛才應當是去了其中一處。”

這聲音熟悉又陌生,聽之,顏如玉立刻低下頭。

娘咧是親爹來了,他的臉色可還蒙著那奇奇怪怪的黑布呢!

“原來如此,多謝父親告知。”

顏輝這位仙尊一出現,塵客行和顏竹便沒聲了。

一位仙尊給予人的壓力非同尋常。

隻聽得他平靜問道:“可遇到什麼危險?”看來這做爹的還是心胸寬闊見多識廣,並沒有對顏如玉這幅尊容說些什麼。

顏如玉老老實實地說道:“那地方有點昏暗,但是瞧起來與別的書架通道也並無差別,隻不過有些看不清楚道路,摸著走了一段就又出來了。”

顏輝見他無事,便點頭讓他們離去。

待他們幾個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道上,一道黑影在顏輝麵前跪下,他所說的話和顏如玉並無差別。

乃是第三層的藏書人。

顏輝揮手,他聽到顏如玉的話,便知道他進了哪裏,閃身也進了那地方。

這牡華天宗的藏書閣對顏輝來說完全是開放的。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在顏如玉原先停留最久的地方站定,目光逡巡了片刻,最終落在一處擺放不大和諧的一排書上。

尋常書架上所有的書籍都應當是密集擺放,並無多餘空間。

可唯獨這一處有一本斜放著,占滿了應該原本有兩本書的空隙。

顏輝的手在上麵揮了一下。

無事發生。

他微蹙眉頭,又揮了一下。

還是無事發生。

他收回手,背在身後。

如果此處在半個時辰內真有什麼東西在的話,應該會顯露出那時候的虛影,可是他連施了兩次法術,都毫無發生。

如玉當真隻是在此處迷路了半個時辰?

顏如玉直到爬上漆黑巨鳥,才鬆了口氣,無奈地同顏竹說道:“就算你以為我失蹤了,怎麼也不該驚動到父親啊。”

顏家人裏,他最不會應付的便是顏輝了。

一直待他冷漠的龍丘靈都比他好相處。

顏輝其實對他不錯,但是顏如玉就總是有種莫名的感覺,最終歸結於他此生的父親與從前的老父親過於不同,讓人難以接受吧。

顏竹冷冰冰地說道:“我沒叫,是你消失後,父親便親自過來了。”

顏如玉詫異地看著顏竹,遲疑半晌說道:“那你這麼生氣作甚?”難不成是嫉妒父親對他的疼愛?那不能夠啊,顏輝待幾個有修仙天賦的孩子還是更好些的,沒看取名都和自己一樣是單字?

唯獨顏如玉是雙字。

顏竹不理他。

塵客行坐在他們前頭,打圓場說道:“顏竹也是擔心你,不過仙尊是有些發怒的。”他隱晦地說著,一個仙尊的怒意,是他們不能承受的。

顏如玉眼神的茫然不似作假。

一路無話,直到外門顏家,顏竹摔袖離開,顏如玉才發覺這回幼弟的生氣可不是能簡單了事的。

塵客行含笑說道:“不必記掛,隻是小孩鬧脾氣,過些時日便好了。過兩日是新月,不知如玉可有空,與我一起出來賞月?”

顏如玉把他給敷衍走了。

賞個屁賞月,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可不想搞基。

他十分平靜地去換了衣服,吃了晚飯,沐浴,再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似乎今夜格外難以入眠,他直到夜半三更,才勉勉強強合眼。

眼一睜一閉,又到了熟悉昏暗的亂葬崗。

顏如玉這一回是直接出現在大佬的墓碑前,他也沒立刻起身,而是緩慢把自己團成球,抱在膝蓋上的胳膊極其用力,甚至能看得出扣住手指的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