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便知道如玉不是那兩種情況的任何一種。
“可我們知道,世人不知道。另外,壽命本身也是阻礙。我自然可以肆意灑脫活上百年,逍遙老去。然後留下來的人呢?”
顏霽:“你不想應他,那為何外界有傳聞說要來提親?”
她顯然從顏如玉的話裏聽出了點有趣的意思。
顏如玉的神色微變,幽幽地說道:“十七哥當著大哥和竹兒的麵說的,那消息直接就傳進了顏輝的耳朵。眼下,據說公孫世家正在派人親來牡華天宗。”
這叫什麼事兒啊!
“如玉,”直到此刻,一身大紅的顏霽方才緩和了神色,“你可有注意到,你的一切考慮,都是在為他?”
顏如玉微頓,他抬眸看向顏霽。
顏霽溫聲說道:“且莫要考慮那般多,你同我說實話,你想要與他長久在一起嗎?”女性特有的敏銳,讓她察覺到了顏如玉的少許口不對心。
顏如玉沒有順著顏霽的話說下去,反而搖頭笑起來。
“我可以為他去死,也可以為你去死。我願意同他一起長久生活,卻也喜歡和你一起,這般情感,難道就能說是喜歡嗎?”
顏霽一巴掌拍在顏如玉的腦門上。
顏如玉吃痛,癟著嘴:“我不知道啦,你也知道他有兩個狀態,偏生兩個都不認對方,隻將自己當做正主。我穩住他們兩個還來不及,哪有那麼多時間去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
顏霽毫不猶豫地戳穿他,“你不是沒時間,你隻是在拖。可如玉,以前你可以這麼拖延,現在卻是不成了。公孫諶為了你屠殺了幾十個牡華天宗的門徒,公孫家的人正在趕來的路上,這是兩個大陸最大仙門的大事,一個處理不慎,你難道不怕出事?”
她看著顏如玉的模樣,忽而恍然大悟。
“你清楚,如玉,你不是不清楚。你隻是認為公孫諶可以解決,可你憑什麼對他有這麼強大的信心?”
顏如玉從不懷疑公孫諶。
他既然做了,他就一定有把握,能夠做得到。
這種信任不知從何而起,卻愈演愈烈。
顏如玉:“我信他。“
換來了顏霽斬釘截鐵地一句,“我看你愛他!”
顏如玉失笑,“姐,你方才拖我出來,還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甚至連正眼看他都沒有。現在怎麼又一直給他說話?”
“我不是給他說話,我是在為你擔心。”顏霽頹然坐下來,“你失蹤後,父親失落,將部分事務交給了大哥。大哥一貫得他看重,在經手的時候便發現了少許不妥。”
她似乎是對自己居所有些不大放心,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一件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牆角。
顏如玉這才認出來那是一個精致的香爐。
顏霽將一根白玉般的香插在了香爐上點燃,嫋嫋升起的煙霧是一條筆直的線。
她這才安心走回來,“在不知山處出事前,大哥負責巡邏的地方,曾經出過事。那時候的說法,是鎮壓失控,以至於顏虹在那裏與人一起處理,直到獻祭大陣前才堪堪回來。”
顏如玉;“那地方?”
顏霽:“隻有這個代稱,鎮壓的失控後,緊接著就是整片東遊大陸的接連遭殃,而後就是仙門請來各大東遊門派,一同在不知山處商議一事。”
顏如玉恍然,有些線條就此串聯起來。
藍葉舟在原著裏提及到,“那地方”每隔一段時間若是獻祭不足,喂養的血屍就會反噬。他與藍嵐說的話半真半假,但假定這句話是真的,那當“那地方”失控崩潰後,整塊東遊大陸也因此而產生諸多的變故。
牡華天宗早就打定主意要將他這個“芽孢”作為唯一的獻祭,卻什麼都不說,隻與各大門派商議,換取了大量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