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她之前,他的世界是黑白的,沒有色彩。
日複一日的例行公事,他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壓在身體裏,冷漠地旁觀生活中所發生的一切。
無數的人來來往往,各式各樣他都見過,所有關於人性的醜惡麵他都看過。淋漓盡致。
卻從沒有一個人會像她這樣,如此不加約束。
談雋池已經很習慣與人相對時得到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那些偽飾的詞句不論怎樣精美包裝,都含著居心叵測的目的性。
都是謊言,少見這樣近乎橫衝直撞的真實。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對他們之間的關係感到期待。在濱海灣那晚,她躺在他懷裏睡著了,談雋池注視她恬靜的容顏,始終做不到下定決心。
本該將她推開的,但動作還沒做出,心卻提前一步疼了。
那樣舍不得。
像是窮人家的孩子沒吃過梁肉好飯,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人。
永遠燦爛,明快,像太陽一樣溫暖著別人。對身邊的一切有充分的新鮮感,很容易滿足,會因為很小的事情就開心得不得了。她也曾遭遇過不公,卻沒有怨恨任何,而是始終懷揣著感恩,充滿希望地生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像一束光,把他身處的那片漆黑的海域照亮了。
如此耀眼。
男人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仰視著她,眉眼幽深沉邃。那樣的眼神,好像眼裏隻看得到她一個人了。他沒有笑,唇線平直,緩緩、緩緩地問。
“嫁給我,好嗎?”
有那麼短暫一瞬間,溫兮語清晰看到他打開枷鎖,所有愛意熾火般湧現。她也像飛蛾撲火般,目眩神迷想要向他奔去,義無反顧交付上自己。
溫兮語眼眶氤氳模糊,不住地點頭,卻哽咽著,說不出一個好字。
他們有多默契,她不過剛伸出手,他便立即為她戴好了戒指,把她裹在懷裏,用力地親吻她。
幻想過很多次求婚的場景,但真正到了這一刻,才發現以往任何想象都不足為道。溫兮語覺得整個人都要融化,融在熾熱的喜悅裏,化在喧囂的愛意中。
她從小便沒了母親,後來也相當於失去了父親,一個人跌跌撞撞地長大,活得小心又謹慎。
渴望有一個人,能夠深深地永不停歇地愛著她,至死方訖。
他也許不會輕易說出口,但隻要她靠近他,她就知道。
——知道這個人,是永永遠遠屬於自己的,不會離開,也不會走散。
而現在,她找到了。
她找到了他。
海岸焰火還在盛放。火光照亮了他們彼此凝望的雙眼,談雋池緊緊抱著她,半晌俯首低下來,抵上她額頭。
他嗓音低啞,一字一頓地道:“小兮,我愛你。”
海風吹拂聲中,溫兮語聽到自己小聲回:“……我也是。”
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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