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桌子上,耳朵上插著耳機,百無聊賴地聽著歌。
“咚!”桌子上放了一個飯盒,外麵套著灰色套子,看上去幹淨整潔。
謝淮坐在他對麵,打開飯盒:“我媽聽說你腳受傷了,準備便當的時候給你帶了一份。”
飯盒打開,白色的米飯上點綴著幾粒黑芝麻。裝菜的三個格子裏,分別是紅燒排骨,手撕包菜,還有一根烤腸,一個煎蛋。
煎蛋是心形的。
江栩眼睫顫動了下,他隱約記得,媽媽還在世的時候,會特意用模具做出這種心形的煎蛋給他。
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看到這種形狀的煎蛋。
很用心,有種溫暖在裏麵。
謝淮修長的手指擰開一瓶飲料,沒有標簽,自製的,顏色很漂亮:“謝沐沐給你準備的飲料,我都沒有。”
“怎麼?看著沒胃口嗎?我媽囑咐我了,看看符不符合你的口味,有什麼喜歡吃的盡管跟我說。”
事實上,江栩很久沒吃家常菜了,他從初中開始一直在國際學校,全是寄宿製。
偶爾放假回老宅,江震要麼出差,要麼忙於工作。少數幾次吃飯幾乎全在酒店飯店。
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周姨會做點簡單的飯菜給他吃,周姨打算衛生比較擅長,至於做到,跟食堂的飯菜差不多,頂多算不難吃。
紅燒排骨色澤非常漂亮,配了幾塊土豆解了油膩,土豆吸滿了湯汁,味道香甜。
江栩拿起筷子,輕鬆紮進肉裏。紅燒排骨入口香糯,特別好吃。
第二口,他的筷子落在煎蛋上。
米飯隻吃了一半,江栩的唇因為喝了飲料而帶著水色,緩慢地吞咽食物,聲音很小。
謝淮:“多吃點,吃什麼補什麼?”
江栩太飽了,盯著最後一根排骨:“我的確需要補一補骨頭。”
“排骨不僅補骨頭,還能補腎。”
江栩用力咬著吸管:“我腎沒問題,好嗎?”
他淡紅的嘴唇反複咬著紙質的吸管,因為剛吃過飯,鼻尖沁出了一點汗。
謝淮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下:“別咬吸管。”
“怎麼?你留著還有用?”咯吱咯吱!吸管發出脆生生的聲音。
“隨便你吧。”謝淮收回定格在他唇角的視線,撿起桌子上的飯盒去洗手間清洗。
江栩:“你吃過了嗎?”
“嗯,以後想讓我等你一起吃?”
“並沒有。謝了。”江栩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午後陽光暖暖的,胃裏也是暖暖的,太舒服了。
洗好餐盒,謝淮抬頭,周晉倚在門框上,謝淮沒理他。
“謝淮,談談。”
謝淮駐足。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你知道江栩的家勢吧?你想少奮鬥十年,不對,你就是奮鬥三輩子也不可能那麼有錢。你配不上他,烏雞怎麼也做不了鳳凰。”
謝淮笑容不達眼底,有些迫人:“你自己是鴨,以為全是界都是鴨?除了家禽類,還有人類,哪來的回哪去。”
“你……”第一次被人這麼直懟,周晉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是鴨?”謝淮挑眉:“想通過捷徑覬覦他人財產,你不是鴨是什麼?”
周晉肩膀不住顫唞,又氣又笑:“謝淮,什麼學神,露餡了吧!你用詞這麼粗鄙,裝什麼正人君子。”
“對付粗鄙之人,自然使用粗鄙之言。”
“你說我居心叵測,那你呢?你不圖他的家勢,你圖他什麼?”
謝淮向前走沒有回頭:“你說我圖什麼呢?”
周晉急了,追上他:“你爸是個罪人,你怎麼配得上江栩?”
那一瞬間,謝淮的眼神淩厲又恐怖,信息素威壓恐怖而至。
周晉根本無法站立,脊背像壓了千斤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