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皇子就不多,今日死一個,明日亡一雙的。於是藺衡登基大典結束,兄弟中小命猶在的就隻有個六皇子了。
幸而宮變時藺徹紮在勾欄裏尋歡作樂,禁衛軍四處找不著他的人。否則這位六皇子豈能幸免於難,存活至今。
況且藺徹人如其名,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草包。
王爺的封號給是給了,沒有實實在在的封地,對皇位根本構不成威脅。
顧念兄弟情分,三年間藺衡對他狎妓嫖賭的作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玩歸玩,統共不鬧出麻煩就各自相安。
藺衡可以不理會他對旁人胡作非為。
但如果調♪戲對象換成太子殿下的話..........
做皇帝的那個眸色緩沉,殺心漸動。
慕裎顯然對藺徹的頻頻搭訕也煩躁透頂,索性偏開身子,用後腦勺劃出一道楚河漢界。
安常王喝多了酒,不太靈光的腦瓜子這會兒更是一團漿糊。滿眼都是慕裎勾魂奪目的麵龐,恨不得立刻撲上去親近親近。
他那雙肥厚的爪子躍躍欲試,幾次想往人肩頭搭,均被太子殿下嫌惡瞪回。
碰巧藺徹就喜歡這勁兒。
他揚起滿是橫肉的臉,笑得猥瑣至極。“皇弟一貫不解風情,殿下無需為他氣惱。”
“如今皇弟有了新歡,殿下於其在宮中受冷落,不如本王去討了你來如何?本王有南憧最好的酒莊,咱們花前月下把酒言歡,豈不快哉?”
第42章
花前月下?
把酒言歡?
恕慕裎直言,他看見安常王這肥頭大耳、輕浮油膩的模樣,連膽汁都吐得出來。
為保證不在這種場合裏失態,太子殿下趕忙轉向藺衡緊盯了片刻。
——不洗洗眼睛的話他不止會吐,恐怕還會瞎。
酒勁上頭的安常王以為慕裎這是在不好意思,便恬不知恥的湊過去道:“殿下不必害臊,伺候人的技藝本王熟的很,可以身體力行的教予你。”
“再說皇弟待我寬厚,本王出麵去討,他不會那般小家子氣不讓的。”
慕裎不是不知道皇室齷齪的一麵,兄弟間相互轉贈玩膩的姬妾,即便懷有身孕亦不在乎。
甚至不分血緣親疏,男女共混幾人同榻纏綿。
但膽敢將下賤主意打到他頭上的,至今一個也沒有。
往後也不會有。
安常王,很好。
慕裎一肚子悶火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泄,藺徹就善解人意的送到跟前了。
太子殿下勾唇,抬腳對準人臉猛然一踹。在場眾人就聽見一聲沉悶響動,穩穩砸在了大堂中央。
安常王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那張可憎的嘴臉□□未收,夾雜疼痛的哀嚎扭曲成一團,看上去無比怪異。
“你!”慕徹察覺到周遭投過來一束束或好奇或憎厭的目光,昏聵的神智總算有了點清醒。“放、放肆!”
藺衡眸中的殺意此刻洶湧翻騰,他剛想下令就地杖斃,慕裎卻輕輕在他手背上一捏。
“放肆?”慕裎眼含譏誚,居高臨下的俯視安常王。“那你能奈我何呢?”
太子殿下語調平淡,仿佛隻是在向他詢問‘金銀和玉器哪個更貴重’一樣。
樂師們早已停下撥弦弄鼓的動作,其餘大臣屏氣低頭都來不及,遑論出言打聽事故緣由。
因此偌大的棠梨宮主殿內寂靜無聲。
安常王抬眼巡視一轉,發覺平日裏他總杖著王爺身份對朝臣們拿腔拿調。眼下不落進下石就算好的了,壓根沒人肯替他說上兩句伸張正義。
就連陛下也...................
藺徹丟了麵子,怒氣加酒勁一熏,竟不知哪來的膽量。他笨拙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慕裎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