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給人釘在懷中。“這會兒進去早燒幹淨了,不就一件衣裳麼,沒了就沒了罷。”
“說的輕巧!”太子殿下腳一跺:“那可是.........可是你親手給我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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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裎從一開始就知道,湯池屋裏備著的所有衣物,皆出自藺衡之手。
所以樣式裁剪、花樣勾線,無一不符合他的審美跟喜好。
每件衣裳左襟處都有個單獨縫製的小兜兜。
隨手往兜裏塞糖塊的習慣很早就有,那個全心全意惦記著他的人始終記得。
其實最初貼身近侍的手還沒那麼巧,隻是偶然一次慕裎不當心勾壞絲線,被藺衡撿著縫補了一下,從此就打開了新手藝的大門。
太子殿下一貫養尊處優,衣裳但凡髒了點都要直接丟掉換新的,從未計較過是不是頭一次穿,或者用料價值幾金。
藺衡便不厭其煩把他丟在一邊的衣裳收整好,無事時往上頭添點竹葉、桂花之類的繡樣。看著既別出心裁,又不顯小家子氣。
後來隨著手藝精進,逢至慕裎生辰,拿不出值錢物什慶賀的貼身近侍就做了件長衫送他。
不想上身效果極佳,舒適感也比絲織坊做出來的強數倍。
是以從那時起慕裎就不再穿旁人做的了,從裏到外都由藺衡親自代勞。
見他這般重視,皇帝陛下不禁笑逐顏開。“有日子沒拿針捏線,先前還怕做出來的你不喜歡呢。”
話說得很輕鬆。
但不難想到一個大男人肯在燈下垂頭縫製,為心上人做盡小女兒家的活計。那麼這份繾綣愛意,該是有多深沉。
慕裎鼻頭一酸,不舍的回身望了兩眼殘餘灰燼堆。
藺衡回南憧前給他做的那件寢衣,穿了三年都沒舍得扔,可惜今兒一把火,將其中一件心血就這樣給糟蹋沒了。
“好啦。”
皇帝陛下無奈一笑。
“距離我穿不進針、拿不動線還有段日子呢,改天有空,給你做身更好的。”
藺衡又哄了好一會兒慕裎才稍稍高興點,牽上他主動遞伸過來的手,到長明殿繼續去過小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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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證長明殿的小廚房不受天災人禍,這次慕裎連寢殿大門都未踏出。
就待在床榻上嚼零嘴兒,等著皇帝陛下做好吃食,一同享受這晚到的年夜飯。
三菜一湯,很普通的用材,卻鮮香四溢、熱氣騰騰,十足安慰到了他們等候多時的味蕾。
藺衡給人添好米飯,在桌幾上掃過一眼,笑道:“哪兒來的酒?”
慕裎一口八寶鴨子塞的臉頰發鼓:“上回聽小舅舅說這種陳釀口感醇厚,正好宮裏也有,我就讓尚膳房送了一壇來。”
廉溪琢總說什麼樣的將帶什麼樣的兵。
紀懷塵酒量差到死,藺衡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帝陛下原本不大想喝的,他和慕裎之間還沒有正式坦白,就怕大醉酩酊後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惹人生氣。
奈何小祖宗興致頗高,藺衡打算婉拒前酒就已然滿上了。
酒過三巡,菜足飯飽。
微醺的慕裎發出嘲諷攻擊:“你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藺衡臉色酡紅,抱著空壇子迷瞪雙眼,一個勁兒的傻笑。
“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小年夜了,別說喝酒,我哪兒都行!”
這話不假。
以往小年夜他都是在承乾殿看書消磨,或者給自己做幾道菜犒勞犒勞。
今年在慕裎的陪伴下,其美妙程度倒顯得以往二十幾個小年夜全白過了似的。
不甚清醒的藺衡有著另外一種可愛,逗的慕裎不由支著下頜向他套話。
“我不在的這三年,你有沒有思念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