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龍、石斑魚這些名字循環播放,生意一夜之間天天爆滿,特別是香辣牛蛙、椒鹽大王蛇,清蒸石斑魚,龍蝦泡飯,每桌必點。”
姚老師笑讚:“沈阿弟果然有生意頭腦。”
沈曉軍這時倒謙虛了:“托政府的福,是國家政策好,給我們這些個體經營者鋪平了道路。”
姚老師說起來意:“今天來是為感謝你們,在我出事的這段時間,依然信任我,替我打抱不平。我除了教育學生,其它人情世故一概不會,若是從前有所得罪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
沈家媽道:“儂講這話就見外了,俗語說遠親還不如近鄰,數年相處知根知底,儂啥為人我還不曉得,旁人的說三道四不要去理睬就好了。儂就像脖子上掛鈴鐺的雞,開始被指指戳戳,過個三月半年,大家就會淡忘了!”
沈曉軍清咳一嗓子:“姆媽這比喻俗氣,姚老師左耳進右耳出。”
姚老師搖頭笑了笑:“沈家媽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或許三月半年大家都淡忘了,我卻過不去這道坎。想過許久,下決心提交了辭職報告,我一直對西部民歌有很深的執念,維吾爾民間藝人彈起冬不拉,哈薩客遊吟詩人唱起長調,一望無垠的藍天、寬闊的戈壁灘,碧綠的大草原,潔白的羊群,擠奶的姑娘,揮鞭的牧馬人,對音樂的靈感和激情、隻有在這種時候會情不自禁地迸發,才能譜出最靈動的曲,做出最美麗的詞。”他看向梁鸝,嗓音深沉道:“我第一次看到阿鸝在弄堂裏跳新疆舞時,大為震撼,這才省悟,校園、教室、學生和課件像牢籠將我困頓,自由的靈魂幹癟而無趣。舒適的生活已然消磨掉我的鬥誌,我在其中沉淪而麻木。但這樁事情出後,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覺得自己因禍得福,反倒拯救了自己。”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看你們這房子狹小,住的人多,交關非常不方便,肖學生的房間騰出來,空也是空著,我又要走了,一年半載回不來,你們要是需要,就把房子借給你們住。”
沈曉軍簡直喜出望外,笑道:“這樣最好不過!但每月房鈿還是要給的。”
姚老師沒有推辭,直接把鑰匙拿出來交給了他,又說會話,方起身告辭離去。
沈家媽長吐一口氣:“藝術家果然高深,什麼藍天草原、靈魂幹癟無趣,我一句都沒聽懂,就是借房子給我們住,這句話我聽懂了!”
沈曉軍笑著解釋給她聽:“姚老師要去西部采風、創造屬於自己的音樂,再不願意站在講台前教書育人了。”
沈家媽不太看好:“西部條件艱苦、又是黃沙又缺水,他那樣講究愛幹淨的人,受得了?”
當然,她也是杞人憂天。
第柒玖章
梁鸝很認真地請教舅媽:“如果和陳宏森談分手,會不會把他刺激成神經病?”
張愛玉吃了一驚:“我不是講過,你和他做朋友可以,但談戀愛絕對不可以麼?”
“我也想聽舅媽的話呀!”梁鸝很委屈,把不得已的原因說給她聽,不過現在好了,舅舅爭氣,發大財,還清了陳家的債務,她終於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
張愛玉氣得直咬牙:“這小赤佬不是小流氓了,是地地道道的黑社會。”她摟住梁鸝的肩膀,又感動又想笑:“傻姑娘,那舅舅生意再虧錢,也用不著你來抵債。”又問:“他有沒有打你的壞主意?”
梁鸝麵孔一熱:“這倒沒有,就有時自行車載我上下學、送我零食吃,逼我看他打籃球,一起做作業。”她又道:“我上趟去參加聚會,認識個老鄉,他和女朋友分手後,大受刺激,有些瘋了。”她雖然想分手,但也不願陳宏森出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