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個。”
梁鸝想起下午時在衛生間的一幕,若不是看過小X片有心理準備,真要被他如狼似虎給嚇到今生不見,想著麵孔就發燒,咬著唇瓣,瞪了瞪他。
陳宏森看她含羞帶嗔的眼神,嬌俏嫵媚的頓時受不了,俯首下來就想親她,忽聽身後嘎吱一聲推門響。
他倆一齊望去,建豐走出來扔垃圾,一抬眼“嗬”地唬一跳,兩個人……摸摸心髒,不知該做無事狀往樓下走,還是退回去當什麼也沒發生。他撓撓頭決定還是退回去,順便把紗門帶上,倆人一口氣鬆落,又聽嘎吱一聲,建豐推開紗門走出來,奔也似的下樓去了。
“走了。”梁鸝聽見孫師傅在房裏咳嗽,把碗塞給他,再拿過他的碗轉身往樓上走,陳宏森忽然叫住她:“吃完飯看電影去?”
梁鸝點點頭,哼著歌兒回去接著吃飯,沈家媽瞧瞧道:“一隻雞腿換回幾個雜碎,不格算!”
飯才吃完,就聽見門外有人喊:“沈阿婆在哇?”沈曉軍去開門,是建豐和他的爺娘提著定勝糕進來,連忙讓進房來坐沙發。梁鸝一麵收拾碗筷,一麵看向建豐,忽然把手臂曲起,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建豐連忙把手指豎在唇間發誓。沈家媽叫建豐到跟前坐,笑著道:“建豐的滑稽戲愈唱愈好,聽說曲藝節裏還獲了新人獎。我是儂的忠實觀眾,電視裏軋到儂唱戲,我是從頭聽到底。”建豐表示感謝:“比起師傅們差得遠,還需努力。”
他的姆媽道:“我們這個月底就要搬走了。”
沈家媽怔了怔:“搬到啥地方去?噶突然!”
“之前沈阿哥介紹賣房子的小趙,特別的熱心和負責任,幫忙在梅隴選了一套房,我們看了滿意,已經買下來,還辦了藍印戶口。這邊租房期限也到了,臨著又要動遷,就想著正是搬家的時機。”
沈曉軍問:“牛肉麵店還開麼?”
建豐爸爸道:“打算在梅隴那邊尋到店麵繼續開。”
沈家媽問起建強的近況。
建豐爸爸道:“出獄以後回老家種了兩年地,安份了許多,今年和同鄉一起去廣州電子廠打工。”一句話帶過,依然是心頭的一根刺。
沈家媽最會看眼色,拉著建豐姆媽的手,不由傷感起來:“我們樓上樓下做鄰居也靠十幾年了吧,這一搬離,想見麵就難了,心裏真是舍不得。”
建豐姆媽也挺難過的:“是呀,我們外鄉人在上海打拚,人生地不熟,遇到難事像天塌下來一樣,多虧弄堂裏鄰裏鄰居這麼多年的關照,才讓我們在上海站穩了腳跟,存了錢買了房,小豐有了出息,日節也有了奔頭。我們買的是商品房,一個樓層加我們統共兩家住戶,清靜倒是清靜,就覺得少了些什麼。”
沈曉軍笑道:“天下無有不散筵席。這邊弄堂全部動遷,大家早晚要各奔東西,也是沒辦法的事,記得把聯係方式留下來,想了就來去看看,幸得交通是便利的。”叫兩聲阿鸝拿紙筆來,沒聲響,到灶披間洗碗去了,便起身去拿來紙筆,讓建豐寫下聯係方式,他則取來自己的名片給他們。
過有半個月,一個周末,建豐爺娘租了一輛小車子,開始搬家。
梁鸝、陳宏森和建豐三人都挺不舍的。陳宏森拍拍他的肩膀:“電話都有,想我或遇到難事就call我們,當然有成就了也別忘記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建豐喉嚨有些堵塞,勉力笑道:“你們倆個……要好好的,結婚勿要忘記請我吃喜酒。”
陳宏森大笑起來,不愧是弄堂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心意相通的很。
梁鸝臉紅地捶他一拳:“再瞎講,當心被人家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