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喃道:“好涼。”便把她的唇瓣整個含進嘴裏,熾熱的舌與她的繾綣交纏,嘖嘖有聲,要驅褪她經久的寒冷,給予最濃鬱的溫暖回報。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由後退兩步,背部抵靠在電線竿上,覷眼看見路燈的光芒像塊黃蜜蠟,被凍的凝成了膏狀,雪花就在它周圍洋洋灑灑地飄落,一片、兩片、三片、許多片,幽靜無聲地落在陳宏森肩膀上,他穿著黑色的羽絨服,一會功夫就像灑滿了鹽粒子,不,怎麼是鹽粒子呢,那是雪白的綿沙糖,此時在梁鸝的眼裏,什麼都是甜蜜的。
喬宇默默背過身,因為撐著傘,他沒有受到風雪浸襲,但卻覺得渾身濕冷,一顆心像泡在冰水裏,刺痛的厲害。他的眼裏還殘存著他們擁吻的畫麵,那就是幸福的樣子吧,無論誰看見都會羨慕的。雪花斜掠過他的麵龐,他用手撫了撫,抬頭仰望家裏的那扇窗戶,橘紅的微光把倒帖的紅底福字映得十分通透,姆媽的身影一閃而過,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收起傘,走進黯淡的樓道裏。
陳宏森有家門鑰匙,領著梁鸝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去外麵拎了爐子進來,把火鉗架在上麵,擺上紅薯和土豆烘著,梁鸝搬了小竹椅坐在邊上,烤著手還在不停地顫唞著,實在太冷了。陳宏森問她要不要去洗個澡,見她搖頭,就去衣櫥裏取出自己另一件雪青色羽絨服,讓她換上,梁鸝穿著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袖子太長了,他笑著替她一圈圈卷起來:“像不像白娘子裏的金輪法王!”梁鸝捶他一下,剝了顆桂圓扔在煤球猩紅的孔處,一小簇火苗燒起來,散出奇異的甜香味兒。
“森森,阿鸝……”陳母推門進來,正看見陳宏森偏頭在香阿鸝麵孔,啊呀,她真是年紀大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場麵都能撞上。
“飯菜熱好了,擺在桌上,要吃自己去吃啊。”她很平靜地加快語氣交待一聲,體貼地闔上門,興奮地捏緊手指回到客廳,朝坐在沙發上的陳阿叔道:“森森在和阿鸝談戀愛!”
陳阿叔瞟瞟她:“儂以在才曉得呀!”
陳母一怔:“儂早曉得了?為啥不講把我聽?”
陳阿叔清咳一嗓子:“有些事體吧,要自己發現才有趣,人家講就沒意思了!”
陳宏森隻端了一盤栗子燒雞、盛碗米飯到房間裏,和梁鸝並排坐在爐子旁邊,他問:“要看電視麼?我去打開來。”梁鸝道:“不用,春節聯歡會一年比一年難看了。”陳宏森笑著挾起雞心喂她:“吃完飯我們一起看碟片。”又問:“建豐和喬宇呢?怎沒來一起守歲?”
梁鸝道:“建豐發簡訊來,他今天晚上有演出。喬宇……”她頓了頓:“以前這個時間點,喬阿姨就來喊他回去困覺了。”
陳宏森想起什麼,讓她把他的背包拿來,裏麵有送給她的禮物。
梁鸝欣喜地打開背包,從內層摸到個硬硬的絲絨盒子,取出來問:“是這個麼?”陳宏森嗯了一聲。
她打開來,裏麵有一隻戒指,很簡單的樣式:“這是寶石?”粉粉的顏色,好大一顆。
“很貴吧!”戴在中指上,尺寸正合適,對著燈光照呀照,漂亮極了。
陳宏森笑道:“還好。”飯吃的差不多了,他把碗盤送出去,正碰到陳阿叔被轟出客廳:“又惹姆媽生氣了?”
也不過一問而已,他去衛生間漱過口再回來,接過背包在裏掏了掏,掏出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她。
“這又是什麼呀?”梁鸝好奇地捏了捏,又厚又硬。
“我的獎金,買戒指剩下的!”他笑道:“在弄堂口你都給我行禮了,我這見麵禮不能少啊。”
梁鸝想起方才跌在他麵前的大馬趴,形象全無了,跳起來就去勒他脖子:“討厭,不許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