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學生可以有無數個老師,而同樣的,老師也有那麼多學生。

如果可以,夏夏寧可叫丁天一姐姐。

這一聲姐姐把天一的心都給叫的柔軟起來了。她沒有姐妹,獨生子女,而老式的家庭裏又總是保持著距離,她小時候也想過有個好姊妹能肩靠肩挨著說些心裏話。

看丁天一沒否認,反倒是笑了,夏夏就知道這聲姐姐是叫定了,嘴角滿是笑意,低著頭偷樂。日後見了丁天一的麵不再是生分的老師學生這樣的稱呼,而是姐姐……

她當下就想再叫喚一聲,不,多幾聲都沒有關係。

吃完飯,兩人都去廚房裏收拾碗筷,夏夏負責把前頭洗完的碗在水下洗幹淨。

“姐姐。”夏夏輕輕的叫了一聲。

丁天一還沒反應過來,夏夏又叫了一聲:“姐姐。”

“嗯?”丁天一疑惑的看著她。

夏夏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手用力的搓著碗,本來就已經幹淨的碗要有皮也被她搓的要起一層皮,她低頭看著水流,嘴裏問:“能問姐姐私事麼?”

“怎麼突然想問這些問題?”還是無力抵擋那親昵的稱呼,丁天一眼睜睜看著夏夏跨進了她的貼身領域。

雖然不想回答,另一方麵卻覺得也無所謂,好似兩人已經很近了,有些話也能說了。

“我能問你結婚了沒有?”夏夏是小心翼翼的問的,眼神一直都在丁天一身上,看她的反應。

兩人並排站在洗水台前,這時候夏夏才感覺到彼此的不同。

丁天一嬌小,額頭到她的耳際,兩人微有差距。

她的身體是完全女人的身體,處處都是柔軟的。

丁天一洗完一個碗,遞給她,說:“這沒什麼,我都結婚好幾年了,還有個小孩。”她看向夏夏,笑著說:“在我這個年紀,這些事情理所當然。”

哐……那隻碗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夏夏和丁天一兩人的手都偏了幾寸,那碗離了這隻手卻到不了那隻,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若要說錯,兩人都有錯。

這聲響把兩人都給驚醒,夏夏說了聲對不起彎腰撿碎片,在地上摸索了許久,遲遲沒有起身。

丁天一俯視著彎腰的人,沒有說話。

“碎碎平安。”夏夏把碎片丟進了垃圾桶,隨口說了一句。

抬頭,卻沒有和丁天一對視過。

她是徹底的不敢了,眼神逃避著。

丁天一這時候明白,這個人對她是有心的,有心人的心總是特別的脆弱,而她在沒有確定自己的心之前,不敢輕易的摘取。

於是,她也開始不自在了。

夏夏自己走的,丁天一要去送她,她在門口說不用了,她自己能走下去。

丁天一倚著門,看她的背影離去,拐角的時候,人影一晃就不見了,覺得心底也開始空起來。

她回到屋裏,走到窗口,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夏夏走出了樓,在樓下路邊的路燈下站著,沒有離開一步,丁天一看窗外的她仿佛從雲端看塵世,夏夏是渺小的,卻是在眼中無比的巨大。

夏夏抬起頭,看了這邊一眼,然後跑掉了。

“傻子。”丁天一輕輕的說。

夏夏趕車去酒吧,走進地下室,沒去找朋友喝酒聯絡感情,先是到王熙鳳平時坐的角落那桌裏,在閃爍中辨別出談笑風生的王熙鳳,就立刻衝過去,撲到她身上。

王熙鳳被類似大型犬一樣的夏夏撲倒在沙發上,險些把腰給折了。

“丫頭,誰欺負你了?”哭的那麼傷心,和別人分手的時候也沒有見她那麼哭過。

“誰都沒欺負我,我就自己難受。”夏夏的臉悶在王熙鳳胸`前,說的話都是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