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程黎的聲音還要幹澀:“那就從現在開始擴充研發部盡全力攻克, 我們不惜代價工本,要求是兩個月內必須出成果。”

這家醫院是紀尋投資的,院長推了推眼鏡閃過一道光, 他能看出來蔣程黎的身份在紀尋那十分重要,既然不惜代價那對他自然有利, 隻是兩個月時間太短,任誰也沒把握一定能出成果。

隻不過他當然不會拒絕, 指尖撚在一起輕輕摩挲了下:“好。”

紀尋臉頰蒼白得厲害,之前減下去的肉還沒補回來就又瘦了下去, 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株挺拔淩霜的薔薇樹,有一種開至荼蘼的美感, 和蔣程黎站在一起倒不知道誰更像個病人。

此時他眼前有些發黑,撐著桌子半晌沒回醫生的話, 對上蔣程黎疑惑的眼神,倉促笑了笑就倒了下去。

好在是在醫院,暈倒後直接能施救, 加上隻是低血糖和飲食不規律造成的輕微胃炎,並不嚴重。

蔣程黎看著紀尋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認為紀尋一直是在騙他,心裏說不恨是不可能的,但看著紀尋暈倒那一刻還是緊張的仿佛心都要跳出來。

而且紀尋這副憔悴的樣子,或許是因為擔心他?

蔣程黎心跳的有些快。

他找來紀尋身邊的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心裏忐忑但外表依然平靜:“紀總最近沒好好休息?”

男人是這兩天出新招來的助理,不知道蔣程黎和紀尋的關係,也還是第一次見蔣程黎,隻聽前輩說過他才是背後的大老板,而紀總隻不過是個打工的,不免有些緊張。

又聽到蔣程黎問紀總的身體,想著如果他照實說紀總這兩天一直住在醫院,難免會讓蔣程黎認為紀總摸魚,便扯了個謊說紀總這幾天在準備和陸總的競標方案,忙了難免顧不上休息。

蔣程黎聞言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笑著說了幾句場麵上的話就讓助理走了。

紀尋醒的時候已經是淩晨,蔣程黎就在他隔壁床上躺著,見他醒了便叫來護士送了點好消化的夜宵和粥。

“少爺還沒睡?”紀尋撐起身體坐直,聲音有些壓抑的驚喜。

自從他們上次吵架,吵完之後他就開始後悔,但還沒來得及他道歉蔣程黎就犯了病。

蔣程黎睡了多久,他就有多久寢食難安不能入眠,這十天他就像是被魔咒封入瓶中的巨人,賭咒發誓如果蔣程黎能醒來他可以把一切都舍棄,甚至用自己替他也甘願,隻是希望一天天落空,將他逼入絕望的境地。

這十天對他來說不亞於地獄煎熬,前半生所有的心酸悲哀絕望加起來也不過如此,不過好在蔣程黎最後醒了過來,他慶幸之餘竟連這十天的經曆回想都鼓不起勇氣。

蔣程黎醒來後,他又想起之前吵架還沒和好,本還怕蔣程黎不肯原諒他,但見蔣程黎還陪著他沒睡,頓時心裏放鬆了許多。

他雖然一直擔心自己配不上蔣程黎,也因此對權勢的渴求幾乎到了病態的程度,但他也絕不可能吸蔣程黎的血來養他自己。

蔣程黎的股份他早就全部過讓給了他,隻不過因為蔣程黎說過他不想再承受壓力所以幫他管理公司,但沒想到在蔣程黎眼裏卻成了貪圖他公司的表現。

他之所以那麼生氣難受,不過是因為蔣程黎對他的不信任。

如果是其他人,那他必然扭頭就走,但對他說這種話的是蔣程黎,他就可以忍,他甚至覺得如果蔣程黎喜歡他可以親手把自己的尊嚴送到他麵前踩。

蔣程黎其實是怕他睡著了又要過很久才能醒過來所以不敢睡,不過也確實是會有那麼一些擔心紀尋所以等到現在。

見紀尋醒了,原本睡了十天睡夠了的他突然感覺到了些困意,打了個哈欠下床幫紀尋擺好夜宵:“就算再怎麼認真工作也得好好吃飯,天天幫我養胃現在自己又得了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