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詹恩,索羅斯家族會做出什麼樣的回答,沒有人知道。但是對於亞曆山大而言,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的命運與家族已經沒有任何關聯了。
此刻的亞曆山大正躺在一間漆黑,昏暗的石房裏,雙眼無神的盯視著天花板。此刻的他正在聖堂教團下屬的一個監牢之中。這裏原本是為了關押那些觸犯了重罪的褻瀆者與邪教徒的,但是現在,他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貴族,但是現在,他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階下囚———甚至連吃頓好的都是奢望,這裏已經不是他那溫暖的家,也不會再有人卑躬屈膝的來討好他,而這一切的苦果,隻能夠讓亞曆山大自己承受。
亞曆山大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但是他知道那絕對不會是件好事。距離那件事過去已經有好幾天了,他一直被關押在聖堂教團的監獄裏。家族中也沒有派人來看望過自己,很明顯,這代表著亞曆山大已經被家族放棄了。而且從那些偶爾經過的人的口中,亞曆山大也多多少少的聽到了一些傳聞,但那對他來說都不是件什麼好事。事實上一個眾所周知的流言就是亞曆山大很有可能被送去某個修道院,以一個苦行修士的身份被禁錮其中,直到他死去為止。
這讓亞曆山大極為不安,一想到自己日後的歲月很有可能在枯燥無味的修道院之中度過,他就不由的渾身發顫。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索羅斯家族擺明了要放棄他,而聖堂教團這邊也不可能放過他,難道說他隻能夠乖乖的聽從聖堂教團的安排,去某個偏僻,孤苦的修道院度過殘生?
開什麼玩笑!!
想到這裏,亞曆山大咬緊牙關,握著拳頭用力的錘了下牆壁。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詹恩.巴夏儂門斯!!如果不是他的話,那麼自己現在依然會衣著光鮮的在自己溫暖的小窩裏摟著某個女人睡覺,而不是在這裏,在這冰冷冷的石床上輾轉反複!該死,他的地位,他的財富,他的一切已經徹底離他遠去,現在的亞曆山大已經完全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蠢貨———他甚至能夠想象到家族中那些人是如何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偏執的!
這幾天亞曆山大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次當他閉上眼睛時,那一抹冰冷的寒光就會出現在亞曆山大的麵前,無情的將他從夢境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亞曆山大並非沒有經曆過戰鬥,但是像詹恩那樣讓他感覺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的卻幾乎沒有。那讓他感到憤怒和仇恨。當然,或許亞曆山大自己也察覺到,那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對詹恩強大力量的恐懼才是一切的根源。他被嚇壞了,在詹恩抽出長劍的時候,他就好像一直癩皮狗般嚇的夾起尾巴瑟瑟發抖,不住的搖晃著渴望對方能夠給他一條生路。對於亞曆山大來說,這是軟弱,屈辱,也是絕望的恐懼。
或許也正是意識到這一點,他才會越發感到憤怒。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亞曆山大再次閉上眼睛,強迫自己試圖入睡。和以前一樣,因為睡眠不足,他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之中。但是很快,黑暗之中他的眼前再次浮現出了那一抹寒冷的光亮———那冰冷的劍鋒直到胸口,亞曆山大卻無處可逃,他隻能夠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貫穿他的胸口,撕裂他的肌肉,然後向上切開了他的身體,亞曆山大甚至看見自己那顆不斷跳動的心髒從胸口的黑洞之中跳了出來,向著自己腳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墜落而去…
“不!!!”
亞曆山大睜開眼睛,他大口的喘息著,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他可以感受到胸口的心髒正在激烈的跳動,這讓他不得不伸出手去捂住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阻止它跳出來一樣。
該死!該死!!該死!!!
亞曆山大緊握雙拳,低聲咒罵著,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去恨誰,詹恩?這個家夥肯定在自己的複仇名單裏,如果他能夠離開這裏的話,如果他擁有強大的力量,那麼他就可以徹底消滅那個討厭的混蛋,看著他在自己的麵前下跪求饒。擊敗他,殺死他,聽著他的哭喊聲撕碎他的四肢和身體,然後沐浴在鮮血之中,那才是亞曆山大夢想之中的展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一間冰冷的監牢裏絕望的等待死亡。
“呼呼呼…”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笑聲忽然從亞曆山大的耳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