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他奶帶著林玉鶯去見錢墨後,發了好大的脾氣。他隻有一個妹妹,雖然嬌慣,但自然是疼愛的,怎麼會讓自家小妹嫁去錢家這樣的人家做小?事情的因因果果,對對錯錯,一句兩句,一人兩人,都說不清了。但這次,劉力平確是無辜遭罪,他心中也是自責不已。
劉桂蓮聽了大孫子的話,又瞧見季睿修盯著她的眼神,心中雖然不服,也隻能訕訕住了嘴。
“對不起,姑姑,平哥,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們遭了這樣的罪。”
錢墨這事已經給他的親人帶來了太多的磨難,他雖沒招惹錢墨,但確確實實是因他而來。這麼多年來,林悅一家對他關愛有加,如今,恩情未能報答,卻連累一家無辜受罪,他心中怎能好受?
季睿修見林慕自責的神情心疼不已,這件事,皆是錢墨的私心,兩家人皆受其害,他斷斷不允許林慕將錯往自己身上攬。這廂季睿修還沒開口,震驚過後的林悅卻開了口。
“慕兒,姑姑不怪你,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也該你平哥遭這個劫。可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回到我們身邊了嗎?你娘受傷,你平哥兒受傷,這一切都是錢家欺人太甚,欺我們是鄉野農戶。”
林慕是什麼樣的性子,林悅心中自是清楚的,劉力平能醒過來,也多虧了季睿修,可季睿修何以如此勞心勞力,各種緣由眾人都明白。兩家都是受害者,他怎麼忍心責怪林慕。
“姑姑安心,平哥兒這事絕不善了,此次前去,我還得知了一個驚天秘聞,這足以讓錢、周兩家萬劫不複。”
提起錢家,季睿修的語氣森然至極,是他放鬆了警惕,以為錢家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差一點害死了劉力平。
見一屋子的人都有疑問,季睿修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緩緩道來。
夜裏,他潛入周府,碰巧聽見了父子兩人的談話,言語之間不僅涉及當日害劉力平一事,竟還扯出錢家、靜安縣縣令、周家、周家外家幾家合夥私販官鹽之事,這是大罪,重則株連九族,輕則變奴流放。
待父子兩離去,季睿修在周家書房找到了他們私販官鹽的賬簿,這罪,板上釘釘,已經是逃不掉的了。
果然,兩日後,永安洲州府大人先後捉拿了周家、周家外家兩家,事情傳到靜安縣縣令耳中的時候,他們還來不及逃,就下了大獄。
此事一出,永安洲、靜安縣不可謂不動蕩,先不說周家外家在永安洲的權勢,單單一個靜安縣,縣令、首富同時被問罪,還是販賣官鹽的大罪,怎能不令人震驚?私下又扯出了多少肮髒的交易?牽扯出多少人暫且不論,但錢家已倒,靜安縣的格局將重新洗牌。
事情傳到清河村已經是幾天以後了,縣令當眾斬首,其家眷親者流放,旁係變賣為奴,錢家亦是如此。短短幾天,縣令問罪,靜安縣幾十年的首富就成了階下囚,村民不知其中緣由,隻道世事無常。
錢家倒了,總算為劉力平出了一口惡氣,眾人心中的疑慮也皆可除了。錢家哪裏是什麼世事無常,隻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罷了。
第19章 農忙時節傷別離
肖訣一行人原本早該啟程回華洲,但劉力平的事出的突然,幾人不得不將歸期延後。待劉力平傷勢穩定,幾人才決定盡快啟程。
臨行前一晚,林悅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是為慶祝劉力平痊愈亦是感激這陣子大夥的情誼。
席間,旁觀劉力平和林泉的相處,竟透著幾分親昵。
原來劉力平出事時,林泉忙前忙後,盡心盡力,旁人看在眼裏,劉力平亦然。
他生性自由,從前隻覺得世間之廣,生來一場,合該到處去看看,才不枉此生。經此一事,倒是讓他歇了這樣的心思,父母逐漸老去,這次更是大受打擊,兩人皆滄桑了許多。生養之恩,陪在他們身邊才能報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