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近來行動越發不便。
此刻,夫妻兩正在灶房,碳盆周圍烤了一溜煙的土豆,林慕好這一口,坐下來隨手就拿起一個烤的焦黃的,因為太燙,隻好兩隻手來回倒騰。許秀琴被林慕猴急的樣子弄笑了,忙把自己剝好的那個遞給林慕。
“瞧瞧你,別燙到自己。”
“燙不到,對了娘,您今天要去老宅那邊嗎?”
分了家後,許秀琴幾乎未再踏足,那對她來說是個不想回憶的傷心地。
“恩恩怨怨是長輩的事,今天是自安的好日子,這些年來他待你極好,對我和你爹也是禮敬有加,我若不去,怕他心中多想。”
陳年舊事,和小輩沒有幹係,這些年來,因著許秀琴當時小產正是林自安出生之時,因而林自安頗有些自責,這些林生夫婦都懂,稚子無辜,再如何不喜今天許秀琴也要去這一遭。
林慕早就知道會是如此,他娘是這世上心腸最軟的人,況且林自安對他們家也是極好的。
“呀,睿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季睿修上月離村去了一趟烏蘭,一回村便馬不停蹄地過來了。
林慕吃的正香,冷不丁聽到他娘的話,一回頭,就見季睿修正手中拿著不少東西站在門前。他心中一喜,忙站起身,這時季睿修已經走到林慕身邊,因著林生夫婦還在,隻輕輕地抱了抱他。
“真冷,我給你暖暖。”
林慕握著季睿修的手,感覺一陣寒氣,握著來回搓動。剛剛忙著吃土豆,林慕手上全是碳灰,倒把季睿修的手也弄髒了。林慕忙放開,他有些不好意思,隻好對著季睿修甜甜一笑。季睿修哪裏會在意這些,抬起手摸了摸林慕的鼻尖,眼裏全是憐愛。
許秀琴瞧在眼裏,隻覺心中高興,這一年他們家的日子真正好起來了,慕兒能得季睿修的珍愛,自己也懷上了孩子。
四個人又圍著說了會兒話,今天是親侄子辦事,林生一早就得過去幫忙。許秀琴現在懷著身子,行動不便,便想著正午再過去。這會兒有些困了,就回了屋,讓林慕到了時間叫她。
季睿修走的時候,林自安的親事還沒定,這會兒林慕便和他說起這事。
初聞林自安要娶林筠時,林慕心中也是訝異的,後來某次和林自安談起此事,才知各種緣由。
那王寡婦長得好看,丈夫死後,有些潑皮時常徘徊在門前,林筠為何有此名聲,也都是這些潑皮被她罵過,那些人傳出來的。
有一次,林自安碰巧遇到了,待那潑皮走後,母女兩抱頭痛哭,林自安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十歲的林筠尚且是個孩子,可已經用她稚嫩的羽翼護住重要之人。
自那以後,他就不禁時常出現在王寡婦家門前,直到他考上了秀才,去洲府求學。漸漸地,他意識到自己對那個堅強的女子有了不一樣的情感,這才下定決心,中舉那日便上門提親。
世間的情感本就最難說清,林慕也隻能為林自安高興,隻是想到劉桂蓮和劉雲巧素日的性情,又不禁為林筠捏一把汗。這門婚事,同當年林生和許秀琴何其相似,且當時的林生和今日的林自安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到了時間,林慕他們便往老宅去。
今天,老宅熱鬧異常,屋前更是停了數輛馬車,連縣令都親自上門道賀。林自安在書院的好友們也紛紛來賀,那些年輕的華服公子穿梭在席間,自是引來不少懷春少女的目光。
季睿修帶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林自安自然喜歡。他身邊的林筠今日一身繁花粉裙,一雙大大的杏眼,看著格外靈動,舉止也算大方。
林學今天很是精神,看見季睿修忙上前招呼,攀談了幾句,林慕他們便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