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便多留了兩日。她回來的時候,知曉林玉鶯的事,本盼著林玉鶯嫁個好人家,卻不想白白便宜了林宇霆。孫子孫女的親事都不如她意,竟大病一場,似是還沒好全,因而也沒見人,正是稱了林慕的意。
一來林慕實在不喜在老宅多呆,二來今天事多,隨便坐了兩下幾人便出了屋門。因著林慕他們還沒送完,林自安三人便先去了他家。
從村西送到村東,林慕才知曉竟是這般費功夫。大過年的,村民都引著他們坐下用些瓜子糖果,這一來二去竟是快到正午了。
這最後一家也是巧了,正是不日前娶了林玉鶯的林宇霆家,他家從前極有家底,家裏的房子也建的精細。
這麼大的屋子,從前都隻有孤兒寡母住著,難免顯得冷清。估摸著再過六七個月,林玉鶯的孩子就會出生,想來就會熱鬧些。
林玉鶯雖和林生一家不親近,但的的確確是林生的親侄女,兩家也算近親。
劉宇霆知曉兩人的來意忙道恭賀,一路將兩人引進屋。林宇霆自然知曉林玉鶯從前對季睿修的心_
“這天可要凍壞人了。”
林慕正從灶房出來,就見季睿修帶著肖訣和於子亦緩緩走來,三人皆是身姿挺拔、器宇軒昂,和這土胚房還真有點格格不入。華洲暖和,兩人怕是經不得凍,林慕忙迎上前去。
“恰好碰上最冷的時候了,快進堂屋吧,裏麵點了碳盆暖和著呢。”
“你怎麼穿的這麼單薄?”
林慕一早便來來回回忙活,大抵是動的多了,倒也沒覺得多冷,穿的過多也不便做活,他自己都沒太在意。
“我不覺得冷,而且穿多了行動不便,你別擔心,咱們別在風口說話了,快進屋吧。”
堂屋裏,已經坐了幾個關係親近的漢子,劉堂和劉力平也早早地來了,見到肖訣和於子亦忙站起身招呼。林慕今天事多,說了幾句話就去忙活了。
巳時三刻,便有村民結隊而來,不同於當日的流水席,這滿月禮是要給隨禮的。而在清河村,關係一般的就一籃雞蛋,一些銅錢,親厚一點的就更重,而這些都要一一登記,以便日後還禮。
村民見這登記收禮的還是舉人老爺林自安,不禁感歎林自安對林生一家的看重,又想到兩家的嫌隙,不免嘖嘖稱奇。
二十幾年了,打從大房分家還沒辦過酒席,是以今日來賓尤其多,林慕家的屋子確實小了些,隻能擺上五六桌,開春後,是該建個新房了。
正午時分,正式開席。
香菇燉雞、酸蘿卜老鴨湯、清蒸鱸魚、紅燒獅子頭、米粉蒸肉、凍豬皮、江邊辣、醬炒大蝦、豆腐丸子、幹煸四季豆、拔絲地瓜、白菜蒸肉卷,八葷四素,算是頂好的酒席了,絲毫不遜於當日二房嫁女的席麵。
其餘的也便罷了,肖訣從華洲帶來的大蝦配上農家大醬,居然別有一番滋味,好些村民隻見過河裏的小蝦米,這樣大的蝦哪裏見過,更何況還是吃進腹中。
那些幾日才能吃上一頓葷腥的人家更是敞開了肚皮,林慕家食材保夠,添丁之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這林慕家可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這席麵和劉嬸子家當日的也是不相上下,也不知這季少爺給添補了多少,劉嬸子你說是不是。”
那滿臉麻子的大嬸一邊吃著還一邊說話,語氣聽著酸,那下筷的手卻絲毫不比別人慢。
“可不是,他從前哄著老大,現在又哄得季少爺,真是有本事。”
劉桂蓮明麵上不敢為難林慕和許秀琴,但私下還是及其厭惡。
“阿奶,今兒是您親孫子的滿月禮,有些話往後就別說了。”
說來林玉鶯也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林宇霆品行端正、婆婆更是個心軟脾氣好的,她日子過得順心,如今有了身孕更添幾分溫和。
劉桂蓮聽林玉鶯如此說,不免驚訝,自從損了名聲,林玉鶯的性情變了很多,可從前,她是最討厭林慕的,如今居然也開始替林慕那野種說話。劉桂蓮心中不平,又想到林學的囑咐,也隻好閉上了嘴。
“呦,聽說玉鶯也懷孕了,真是好福氣,才成親就懷上了。”
“我是福氣好,到時辦酒席,嬸子您可要多吃些。”
打從她懷孕的事一出,村裏就多了許多謠言,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流言何懼?她現在隻盼著她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