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霄,我的名聲已經沒救了,當初說好兩個月期限,現在也快到了。不如你發聲明,我們直接解綁吧?”

“哥哥和我住在一起,又和我營業,我們的利益都是捆綁的。現在你遇到困難了,我怎麼能不管?難道我是那種過河拆家的人嗎?”

“……是過河拆橋。”

“那你更不能走了。”宋霄被堵了一下,卻很快抓住了這個間隙,擺出可憐的表情,“我連語言都不熟練,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嗎?”

“……”你算哪門子的語言不熟練?!

路清酒躲過宋霄熾熱的眼神,偏頭看著旁邊閃爍的燭光:“別鬧了,我是為你好。”

“哥哥看著我的眼睛。”

餐桌很寬,路清酒縮起手,讓他碰不到。可是宋霄繞過兩個桌角,走到他的椅子前,半蹲下去。

“曾安沒有偷拍你的動機,為什麼騙我?”

本來比他高的人仰視著他,掌心搭在他的手背上,以溫柔的壓迫感,逼得他對視。燭光是浪漫的,隻是搖曳不定,讓他眼神失焦,不受控製地慢慢轉向宋霄。

好幹淨的一雙眼睛,仿佛路清酒不論多說一句謊言,還是多揭一層真相,都會玷汙他的純真。

路清酒算是懂了什麼叫做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

他慢慢笑了起來:“本來還想在你麵前保持幾天形象的。你怎麼這麼聰明?”

宋霄愣了:“什麼意思?”

“他想追我,晨飛還不知道。他們兩人都是我招惹的,誰知道曾安那麼高調,非要鬧上熱搜。現在晨飛那邊也瞞不住了……”路清酒換上親昵又懊惱的語調,好像真的很煩惱似的,“你說,哥哥該怎麼跟他解釋呀?”

宋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卻又好像慢慢冷靜下來,並沒有放開他的手。

“我不相信哥哥會變成這樣的人。是不是他想追你,你不答應,他就偷拍你的照片威脅你?”

“……”你居然自己把邏輯理順了!

路清酒左思右想,發現宋霄的解答更無可挑剔,而自己破罐破摔的回應完全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渣男。

還是渣得明明白白的那種。

他餘光掃視小餐廳裏宋家夫婦親手掛上的精致典雅的裝飾,默念:宋叔叔,對不起,我沒有給弟弟樹立一個戀愛上的好榜樣,等你們回家了,可千萬不要找我算賬。

他笑了笑,索性繼續破罐破摔:“隨你怎麼猜,哥哥明天要去約會了。”

宋霄目光一沉:“曾安?還是顧晨飛?”

路清酒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管明天是誰,替我向另一個人保密。”

纖細透白的指尖落在櫻桃色澤的淡紅嘴唇上,看起來,比剛入口的布丁還甜。

宋霄感覺喉嚨發緊,心口發熱,顧不上氣惱和委屈,全部的力氣都用來忍耐幹渴。

“哥哥到底喜歡他們什麼?”

“小孩子就不要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了。”

哥哥說喜歡他單純善良。

單純善良的人,是沒有反抗能力的。他永遠是那個被惡意淹沒,守著可笑的禮貌忍讓,需要路清酒來保護的懵懂少年。

曾安和顧晨飛,一個輕浮,一個軟弱,作為肆意揮霍家境資源的紈絝,平日裏的行徑都和單純善良搭不上邊。

可是現在的哥哥喜歡。

和喜歡自己不一樣的“喜歡”。

“那我要怎麼做,哥哥才不會把我當小孩子?”

“好難啊。”路清酒似乎被他纏得無奈了,又搬出了哄孩子的語氣,“你天生比我小兩歲,又不能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