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帶著嘴唇的熱流,路清酒不受控製地點點頭。
場地裏有沙發,幾個嘉賓和主持人一起靠著,宋霄抱著他,讓他的腦袋靠在肩頭。
直播到一半,路清酒已經躺到習慣了,舒服地埋在宋霄肩窩,然而直播隻有一個小時,加上幾個遊戲和彈幕互動環節,很快就過去了。
直播一關,鏡頭開始撤離,宋霄當著外人的麵,沒有像在家裏一樣黏著他,隻是很有風度地把他扶起來。
路清酒茫然地想:不是說互動比較多嗎?怎麼就結束了?
收場得早,他們坐上車去宋霄的工作室。車裏隻有熟悉的工作室司機和他們兩人。
平常這個時候,發呆的總是路清酒,而宋霄可能已經黏上來,貼著他問他在想什麼。可是今天宋霄坐得很遠,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時不時搭他兩句話,卻很少主動找話題。
不是他的錯覺,宋霄今天是真的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路清酒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可是想伸出手觸碰,又怕自己更加窘迫。
從江家赴宴回來之後,他每次和宋霄距離近一些,都會想起那天自己絕望到快要崩潰時撥雲見日的溫暖。
冰天雪地裏烤了火的人,都無法再忍受離開火堆時錐心刺骨、滲入毛孔的冷。
到工作室,周昊直接把他們拉進會議室裏開了個三人小會。
關門,第一句就是問:“你們倆怎麼了?”
路清酒和宋霄異口同聲:“沒什麼。”
兩人說完,麵麵相覷,路清酒好像從宋霄眼裏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心虛。
他也有心事?
周昊左看看、右看看,狐疑地拉了三把椅子一起坐下,嚴肅地說:“綜藝錄完了,到了決定要不要二搭的時候了。”
餘光瞥見宋霄在旁邊點頭,路清酒一臉茫然:“二搭?”
“阿酒,你好歹出道小半年了,對這些事情上點心吧……”周昊痛心疾首地開始絮絮叨叨的科普,“二搭就是演過情侶的CP繼續在下一部劇裏演情侶。你們倆要是決定二搭,就和一般營業兩三個月的CP不一樣,要再捆綁半年到一年直到下一部劇播完,而且現在的營業風格也要改。”
周昊說到這裏,咳了兩聲:“平時互動要更深情更堅定,這個不用我多說,另外台上還要更辣,更辣懂吧?更辣就是……”
“……昊哥我懂了,我相信阿霄也懂了,不用舉例子了。”路清酒冰涼的手背冷卻著滾燙的臉,繃著嘴唇故作鎮定。
一直沒說話的宋霄卻忽然開了口:“我知道哥哥不願意,就不勉強了。”
嗯?
那股酸澀的不安又湧了上來。
他輕聲說:“你又沒有問我,怎麼知道我不願意?”
路清酒轉頭,卻發現宋霄的眼神像受傷的狗狗一樣,濕漉漉,亮晶晶,黑漆漆的,裏麵寫滿了無限的委屈和控訴。
最要命的是,和平時撒嬌不一樣,他嗓音低沉,不像是在賣慘賣乖,反而非常認真。
“哥哥說過,等兩個月後,我多認識點朋友,就不陪我營業了。”
“……這是我親口說的嗎?”
“嗯。”
“……”當時是怎麼想的?這麼狠心?話說得一點餘地都不留?
“那你現在認識新的朋友了嗎?”
“嗯,做音樂的朋友。”
路清酒聽得心裏空落落的:“什麼時候認識的朋友?怎麼我都沒有見過?”
“我錄歌的時候,哥哥在約會,哪有時間理我?”
“……你現在有幾個關係好的朋友?”
“不多。”宋霄眼睛一轉,頓了片刻才說,“但是都玩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