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在說自己。

晚棠看著灰衣仙官這麼在背後說自己壞話,心裏竟不知該作何感想。

或許......對方是嫉妒,自己是天帝最寵愛的小女兒?

修為低就低了,地位比你們高就行。

“哎——”青衣仙官拍了一下灰衣仙官,“別提這事了,跟你說了多少次這事不能提,你是想被貶下凡還是想被剔除仙骨?”

“是是是,我不提,”灰衣仙官混不在意道:“這個不能提,那那位赫赫有名的‘海後’之稱,總能說了吧?”

“嘖,”提起這個,青衣仙官倒是來了興趣,“誰讓人家長得好看呢,我聽萬靈宮的神官提起過,說那位生的簡直跟仙女一樣,任何人見了,絕對一眼難忘。”

灰衣仙官愣了一下:“你是凡人做久了飛升上來還不習慣是吧?人家,生來就是仙女,懂?”

晚棠愣了一下,這兩個人是在誇自己的吧。

可是,海後是什麼?自己何時有海後的稱呼了?

海後......明明是自己的母後啊。

天帝之妻乃是掌管四海的海神娘娘林湄,若說是海後,倒也算得上。

“是是是,本就是仙女,但是仙女就能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忘一個,引得那麼多優秀的神官為她傷心流淚,可最後卻連她的背影都見不著嗎?”青衣仙官義憤填膺的說著,仿佛被傷透心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本人。

“是啊,”灰衣仙官附和道:“先不說別的,就說上次為她殉情的石麾大將軍,你說說,這位是個多勇猛善戰的人,在人界百戰百勝,未死就能飛升到九重天之上,兩百年修為就到了太清境,這麼一個勇士,竟為了她......唉!”

灰衣仙官重重歎了一口氣,晚棠屏住呼吸正準備聽石麾為了她怎樣,可誰料他卻不說了。

石麾......晚棠倒是有幾分印象,她記得,頭一次見到石麾應該是在演武大會上,那時候他手中彎刀被擊飛,整個人也重重摔倒了地上——剛巧摔倒了她腳邊。助人為樂的道理晚棠怎會不懂,當時她便撥開人群幫石麾將軍撿起彎刀遞給他,還熱心的將他扶了起來。

後來這石麾將軍倒是也知恩圖報,甚至自己親手織了一副手套送給了晚棠。

晚棠當時就覺得奇怪,這石麾將軍看起來身材壯碩,手臂上的肌肉比樹軲轆還要粗,她實在難以想象他親手織手套的模樣。

但是石麾將軍似乎偏愛織毛衣,不僅織了手套、甚至還給她織了兩條毛裙——晚棠一開始也覺得奇怪,九重天上從來都是溫度適宜,似乎也用不上這手套和毛裙。後來她便懂了,石麾將軍在人界的時候,家住極北苦寒之地,所以才學會了這個技能。

好在他送了一段時間以後就不再繼續了,否則晚棠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些做工精巧的織物。

又過了數十年,她的海棠殿雜物太多太亂,整理的時候她又將這織物翻了出來,這才發現,其實每一件衣物裏麵,都有靈力彙集而成的一封信。

表白信。

晚棠那時候的境界修為,還看不透其上的字跡,現在能看出來的時候,她都快把這件事忘幹淨了。

不過過了這麼久,石麾將軍肯定早把這荒唐事忘了,這麼想著,晚棠便把這些織物上的字跡清理了以後,送去了廣寒宮。

廣寒宮的玉兔最近總是精神不振,想來是那邊太冷了的緣故。這毛裙溫暖細致,做工精致,給玉兔做個鬆軟的窩應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