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吳潔,又分明不是低調的性子。
“正是因為吳潔低調,我才好‘偽造’呀,”燭淚說著吩咐身邊的宮娥,“去將阿霜叫過來。”
“你在凡間見到的那位,是我殿中的一個女仙,名叫姚以霜,說起來,她是不是還欠你一個道歉。”
姚以霜很快便到殿中,晚棠見到她不免蹙眉,果真是凡界那個貼在伏青身邊的宮女吳潔。
脫去宮女那身粗糙的衣服換上女仙的輕雲紗,姚以霜整個人看起來精致了許多,隻是這張臉上卻在沒來從前的意氣風發,看到晚棠,她臉上露出羞愧,總是有意無意的垂著頭。
她隻看了一眼姚以霜便視線挪到燭淚身上:“原來這一切,都是燭淚你的手筆。”
“隻可惜這丫頭動了不該動的念頭,自己倒真喜歡上那伏青上仙了,”燭淚嗤笑了一聲,“越是喜歡就越是想接近、不由得便深陷進去了,但是稍微想想也知道,能讓伏青上仙喜歡上的女子,想必比他本人更是孤傲不知道多少,這麼一來,豈不是一眼就露怯了。”
姚以霜一句話沒說,隻是偷偷的看了晚棠一眼。
燭淚手撐著下巴,“阿霜,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跟晚棠說的嗎?”
雖然燭淚臉上還是笑嗬嗬的,可她語氣之中細微的變化還是被燭淚捕捉到了,她騰的一下跪在地上:“下仙愚鈍,當時不該豬油蒙了心,陷害公主,請公主責罰!”
“你哪裏是被豬油蒙了心,恐怕是被伏青上仙蒙了心才是。”姚以霜說著,看著晚棠。
燭淚叫姚以霜阿霜,現在這話分明又是為她說情,燭淚的麵子晚棠還是想給的,何況就算燭淚不說,晚棠也不想與姚以霜計較。她要想計較當初就找到廣寒宮去了,何苦等到現在。
“知錯能改就好。”晚棠一句話,這事就算了結了。
姚以霜落寞的離開,晚棠又問燭淚:“你為什麼要將此事告知我,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天帝嗎?”
“你不會。”燭淚彎著眼睛,“再說,我做的這事情又沒什麼不良後果,為什麼要藏著掖著?”
“當初被天規貶下凡曆劫的是吳潔,出現在皇宮之中受罰的卻是你的人,這也不算不良後果?”
“小帝姬不會要在這上麵斤斤計較了吧?”燭淚朝晚棠眨眼,“再說,有你幫我找我的心上人,我何苦要用害人這麼麻煩的法子。”
晚棠無奈失笑,罷了,就當自己交了燭淚這個朋友。
但她還是隱隱約約擔心:“不過,你拿給我的這塊傳視鏡上竟會浮現‘毀掉伏青’的字樣,你就不怕對方是個魔頭——”
說起魔頭,晚棠突然想到了荼鬱。
心中突然不寒而栗。
“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差?”燭淚不以為然,晃了晃手腕上的小鈴鐺,“是魔頭又如何、是妖怪又如何,擋不住喜歡呀。別瞎操心了,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麼?盡管放手去做,將我與他的紅線鎖死。”
離開昆侖山的時候,對於伏青的事情,晚棠心裏還是沒底。
佛祖倒是也見到了,可是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是一副大慈大悲、無動於衷的模樣,冠冕堂皇的話來來回回說了一通又一通,可一點也沒表現出對伏青的關心,更沒提及要幫他說兩句話的事情。
都說佛門最為慈悲愛人,可在晚棠看來,隻有冷漠和不近人情。
正準備從山門騰雲出去,迎麵跑進來一個裹著袈裟的和尚,這和尚長的高大威武,行事毛毛躁躁,腳上的雲彩還沒散去,匆匆忙忙一個不小心便撞在了晚棠的身上。
晚棠吃痛,可還沒來得及抱怨,那和尚便一溜煙的衝進昆侖山之內的宮殿之中去了,連半句抱歉的話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