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麵上打不過,他們便玩陰的。當時天界一個剛當上天帝的道士趁虛溜進了我這銀砂山,他發現了你,然後將你的力量全數奪走。”

“其實你應該也猜到了吧,這道士就是你口中的‘父君’,我不否認他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但是他苦苦修煉而來的道骨當時已經被我打碎了。如果不是吸取了你的全部修為,他怎麼可能將我鎮壓在山下。”

“別說了——”

晚棠站起身來,大聲製止了荼鬱的話。

如果他說別的,晚棠還有可能相信,但是他那樣詆毀自己的父君,這是晚棠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她從小就是在父君的照看下長大的,母親離世的早,記憶中是父君陪伴自己度過了童年。

其實父君是一個嚴父,可是或許自己是他最小的女兒的緣故,他對自己總是格外的包容,就算自己犯了再大的錯處也都是和顏悅色的。

自己從小便資質淺薄,可是父親沒有急躁也沒有不耐煩,就隻是將最好的法器靈藥找來給自己......

這樣的父君,怎麼可能是那樣第一個小人。

可是荼鬱全然不顧晚棠已經近乎崩潰的情緒:“我是令他們不齒的魔族,但是我照看了你五百年,這五百年你沒有受到一絲傷害,我用最好的靈藥護著你,用最上等的法器養著你。但是你口中說不得一句的‘父君’,當初趁虛而入將你害死。那之後看到的慈祥和藹,不過是補償罷了。”

“這便是魔族。”晚棠顫唞的唇吐出這句話,“操控別人的心智、離間旁人的感情,當初的離心咒不就是這樣嗎?你盡可編這些謊話騙我,但你覺得我真的會信你的鬼話嗎?”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晚棠分明是怒了的。

憤怒藏在她的眼睛裏,強大的克製力讓她沒有失態。

“哈哈哈哈哈。”荼鬱大笑,倏忽一下移到晚棠的勉強抓起她的脖頸,“好,你覺得我騙你,那我們便一起到九重天之上問個究竟吧!”

在荼鬱的安排之下,凡界與鬼界已經亂成一團。他拎著晚棠一路向上往九重天的方向去,一路上晚棠看到下麵硝煙滾滾,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血腥味。

“所以,你還是要拿我做你的人質啊。”晚棠冷冰冰的說。

“你?人質?”荼鬱不屑,“小姑娘,你認清現實,三百年前能吸幹你所有修為置你於死地,現在怎麼可能會因為你的死活改變決定?你,不足以做人質。”

“之後讓你投生到他身邊,不過是想把你放在身邊好監視罷了。就算真是彌補,那也隻是鱷魚的眼淚。醒醒吧。你現在不是我的人質,是我同仇敵愾的隊友。”

荼鬱的這些話無疑給晚棠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她知道,假如荼鬱的這些話都是真的,那她與天帝自然便不是父女而是仇人關係了。

但是,晚棠晚棠並不相信荼鬱的話。

眼睜睜看著荼鬱想碾死螞蟻一樣打敗了一路上阻攔的天兵天將卻無能為力,荼鬱帶著晚棠一路直奔回春殿的方向去。

天帝此刻不在回春殿,可荼鬱抬抬手,眼前氣勢恢宏的宮殿便成了一灘灰塵。

九重天之上亂成一團,萬靈宮之內一改往日的平靜,喧囂吵鬧,各路神仙奔走相告,須臾,天帝便攜眾神到了回春殿上方。

祥雲繚繞在天帝的寶座之下,身後是金光閃閃的眾神。天帝伸手,回春殿頃刻間又恢複往日的氣派模樣,他眉眼平靜看著荼鬱,聲音雄渾悠長:“荼鬱,三百年前你便在三界作亂被本帝鎮壓,如今反倒卷土重來,真是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