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錢銀子 似乎所有人對家宴那夜的記憶……
這嗅百裏不過一介平民，說出來的話自然算不得證詞，平日在衙門裏雖然會聽從嗅百裏的話，卻也沒有衙役會把這老者的功勞算進案子。然而今日在場的不止是玲瓏縣衙門的眾人，還有京城刑部的一幹人等，這些人自然不會任由嗅百裏胡鬧，更何況刑部尚書風城胥也被人群簇擁在正中。
冉霜心想糟糕。
雖然她和風城胥相處時間不久，卻也自認為對尚書大人的思維模式有一定的了解：男人比起聆聽這位不知何人的嗅百裏所言之事，更會專注於觀察玲瓏縣衙役的反應。若是她的同僚露出有所擔憂的信任表情，那多半證明了嗅百裏所言非虛。
果不其然，下一秒風城胥的視線落在了冉霜的身上，她硬著頭皮和那雙星眸對視，在那雙眼中看到了若有若無的疑惑。
嗅百裏見好就收，似乎也看不得這林家緊張的氣氛，撓了撓髒兮兮的胡子，趁著眾人麵麵相覷之機飛速逃離。刑部的人看著風城胥臉色，隻任由老者離去，並未加以阻攔。
冉霜離得遠，看不太清尚書大人的小動作，隻見到風丙站了出來，朗聲道：“尚書大人有令，此案仍有隱情，尚不得結案，請諸位大人歸位。”
既然是風城胥的命令，本該把守各處正門偏門的衙役自然依從，一哄而散，逐個回到屬於自己的崗位上。冉霜不隸屬於值班的崗哨，正準備走，卻聽到空中一聲戾叫。
她抬起頭，隻見白隼在頭頂上反複盤旋，她試探著伸出胳膊，那白隼便毫無芥蒂的落在了她的小臂之上，歪著頭，一雙棕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瞧。
明明是隻凶禽，表現卻像隻笨拙的胖鳥，冉霜露出個笑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白隼頭頂的絨毛。
“你可比你主人可愛多了，你有名字麼？”她小聲問。
小家夥沒有躲，等她摸完後才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背後傳來撲哧一聲笑，風丙很快繞到她麵前來，麵如冠玉的少年彬彬有禮道：“冉姑娘，麻煩把白隼借在下一用，尚書大人著在下給天子傳個信。”
她哦了聲，正準備把白隼遞過去，卻聽到背後又有人突然出聲叫停。
“慢著，既然尚未結案，傳信也可稍待片刻。”
這聲音隻能是是風城胥。她這回倒是沒忘了禮節，忙轉頭福身。
白隼沒了落腳的位置，撲棱棱落到地上，複又尖嘯一聲拔地而起，飛到半空中繼續盤旋。
冉霜順著白隼的身影一路看到天上，餘光瞥到風城胥從風丙手中接過張疊好的信，信紙不大，在北麵模糊地洇出些許字跡。她不太會用毛筆寫字，寫出來的東西也總是歪歪扭扭，但這張信紙上的字跡卻極為漂亮，猜也知道是風城胥親手寫就，冉霜前陣子還在街上問過書生提扇麵的價格，風城胥手裏拿著的畢竟是尚書大人的墨寶，少說也得五錢銀子才能賣。她堪堪咽下把那張紙討來瞧一瞧的念頭，本想著什麼時候偷來看一眼，卻沒想到風城胥修長手指捏著信紙兩端，直接將它撕了個稀碎。
五錢銀子！
眼看著一陣風吹來，將碎片吹進水窪裏，再無半點搶救的餘地，冉霜頓時無比遺憾地咂了下嘴。
風城胥：“……”
風城胥輕咳了聲，問：“那嗅百裏所言是否屬實？”
她畢竟不是精通中藥的專家，能辨出麻沸散也不過是因為這湯藥在案件中屬實多見。冉霜走到八仙桌前，捧起隱約泛著餿味的盤子，這些菜肴此前當是放在了地窖冰庫裏暫存，帶著隱約的寒意，又因為天氣炎熱，拿出來後盤麵上便迅速蓄滿了水珠。冉霜嗅了半天，依舊未能嗅出麻沸散或其他任何藥材的味道，隻得把盤子放下，微微搖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