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也在旁捋須微笑:“是是,我們縣裏唯一的女仵作升官了,俸祿也漲了三錢。喏,詔書在那邊放著呢,是京裏的吉公公坐了一天的馬車,親自送過來的,你昨日不在,是我們替你接的旨,以後我們玲瓏縣就有兩位從七品以上的官員了。”

這倒是她完全沒想過的走向。兩月前的奶娘案得破,冉霜是功臣這不假,可在她看來,最多也不過是財政撥款的時候給她多發一筆賞錢,從而發個小財,報銷之前給風城胥買南瓜餅的錢,卻沒想到居然還升了官,從此每個月要比之前多足足三錢的銀子。

一個月三錢,十個月就是三兩!

冉霜內心小算盤打得飛起,正暢想著自己未來飛黃騰達的人生,卻見麵前二人眉來眼去的遞了半天眼神,她立馬覺察到不對,一把攥住身邊縣令領口。

“我獎金呢!那公公送來的應該不止詔書吧!你們把給我的獎金藏哪裏去了!”

趙巡被她勒得直翻白眼:“打點公公不是錢嗎!我們玲瓏縣,咳咳,培育你不是錢嗎!”

冉霜氣極反笑:“我不管,還剩多少?都拿出來。”

趙巡忙向師爺使眼色,師爺嘴角含笑,從袖口裏抽出個小布袋,丟到冉霜手裏。這時候半斤八兩,足足有三四斤的東西被拋過來,冉霜差點沒接住,打開貌不驚人的小布袋一看,裏麵至少塞了足足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冉霜做一個月驚門仵作也不過二兩紋銀,這下居然一口氣拿到了五十兩的賞錢!

發財了發財了,冉霜急忙把小布袋藏在袖口的袋子裏,班也不上了,雙手抱著沉沉下墜的袖子往錢莊跑。她不是那種視財如命的人,不義之財分文不取,隻是這種眼看著手頭存款逐漸增加的感覺好得要命,她也沒想好存夠了錢要做什麼,更不確定多少才算‘夠’,隻想著多存一些是一些,將來萬一被家裏發現了,跑路也足夠方便。

畢竟這世上還有那麼廣袤的大地等著她呢,隻要不是慶國京城,她哪裏都想去看看。

冉霜跑得有些急,結果就是在拐角轉彎處差點撞上個人,她打了個趔趄,要不是那人反應迅速,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把這三四斤的銀子撞在了對方的胸口上。她忙低頭道歉,然而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這鞋上的花紋眼熟。

不隻是鞋上的花紋眼熟,對方衣角腰帶上的花紋也極其眼熟,冉霜抬起頭,發現那人的臉也眼熟得緊,不是旁人,正是跟在風城胥身邊的那位風丙。

“冉姑娘,又見麵了。”風丙笑意吟吟地說。

“怎麼是你?!”

風丙做恍然大悟狀,向她恭恭敬敬一拱手,卻沒收斂笑意:“參見景門仵作冉霜冉大人。”

知道她升官的居然不止玲瓏縣裏的人,不過冉霜轉念又一想,整個玲瓏縣俱是隸屬於京城刑部之下的部門,說不定她的官位還是風城胥親自提拔的,風丙會知道也不足為奇。

她袖子裏還墜著三四斤銀子,隻能別扭著身子,右手抬著左手給風丙回禮:“見過風丙大人。”

風丙忍俊不禁。

她的身體雖空為禮部尚書獨女,她卻畢竟是外來的,沒學過慶國這些禮儀,這些年又生活在這偏僻縣城裏,隻學到了個皮毛。好在風丙也不計較,主動開口,問她要不要幫忙拿這五十兩銀子。冉霜想到這風丙畢竟貴為刑部尚書的親信,想必應該看不上這區區幾十兩銀子,便把小布袋掏出來,讓風丙拿著,一起去錢莊換成了銀票。

“對了,我還沒問呢,你怎麼來這裏了?”回去的路上冉霜問道,“你要來衙門裏坐坐嗎?今天最多也就是給鄰裏鄉親調解一下家養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