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給了不少食材跟點心。”

說到這兒,筱雨忍不住歎氣,“也不知師父現下在哪兒,來不來得及趕回來跟我們過個團圓年。”

“哎你說……”

秦紅袖忽然壓低嗓音故作神秘道,“師父腦子不好使你是知道的,他不回來不會是迷路了回不來吧?”

筱雨笑起來,“師姐你又編排師父。”

“誰叫他一天天的不著家,而且上次回來,我看他腦子愈發糊塗了。”

秦紅袖也跟著笑,“你說要是他下次回來,一見麵我就跟他說師父我們找到了你你失散多年的兒子,他是不是也能信啊。”

兒子?

誰啊?

筱雨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秦紅袖說的是墨風,當即笑得直不起腰。

“師姐你別老這麼說師父。”

笑完一陣,筱雨又搖頭道,“還有,小師弟性子內斂,別拿他開玩笑了,就算同門一家人,感情也是要慢慢處起來的。”

“我知道,也就當著你的麵兒一說。”

秦紅袖咧嘴一樂,“剛說的時候我可是連隔音陣都下了。”

筱雨摘冬蓉的手一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倒是過於小心了。

不過既然提到墨風,筱雨環視一圈兒那一堆待處理的菜蔬,忽然笑著起身。

“要提水?我去。”

秦紅袖見狀停下剁羊排的手。

“不是,缸裏還有水呢。”

筱雨笑著衝她擺擺手,“我去找阿風。”

找那個悶葫蘆作甚?

秦紅袖不解地眨眨眼。

沒過多久,筱雨就把墨風從房間裏拖過來,給張矮凳囑咐他坐下,而後不由分說塞過去一大把茶青。

“……”

墨風盯著那把茶青,臉上緩緩浮出一團清晰的疑惑。

“幫幫忙唄阿風。”

筱雨衝墨風笑笑,“多謝啦。”

之所以把墨風拉過來,不過是因為筱雨忽然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就算是同門一家人,感情也要慢慢處起來。

不過,她不太有把握墨風真的肯幫忙摘菜——總之隻要他人能坐在一邊就好——就在筱雨如此想著的時候,那邊廂,墨風在沉默片刻後,居然當真悶頭剝起了茶青皮。

小師弟,比想象中聽話啊!

筱雨兩眼亮晶晶地想。

**

茶青是一種生在茶樹下的特殊菌類,外表生有一層褐色鱗狀硬皮,食用時要把這層皮剝去。

墨風做這個活兒還是很輕鬆的,雖是人形,但指甲依舊維係著原身的鋒利,連筱雨遞過來的刀子都不用,隻指甲輕輕一劃,那層堅硬無比的外殼就被輕鬆劃開,露出裏麵淡青色的菌子來。

在他身前不遠,已經剁完羊排的秦紅袖與筱雨挨著坐到一起,兩人一邊兒剝冬蓉一邊兒閑聊。

當然,主要負責說的人是秦紅袖,從老四的劍術已經能在她手下走過兩百招、老三的丹藥越煉越苦她很懷疑對方消耗最多的藥材是不是黃連,一直講到東山上的紅狐狸今年生了兩個崽兒、穀西邊兒遷過來一群仙羽鳳冠椋,事無大小巨細,也沒什麼邏輯道理,完全就是想到什麼聊什麼。

秦紅袖一直說,筱雨就一直笑著聽,隻偶爾插上一兩句,墨風偶爾看過去一眼,總覺得筱雨眼角眉梢的笑眼熟至極。

像三月的水,四月的天,暖而耀眼。

**

黃色的冬蓉、雪白的冬筍、褐色的冬菇、淡青色的茶青、透著些許粉色的羊肉與羊排擠在一大口砂鍋中,當奶白色的湯汁如湧泉般翻滾,諸多食材的香味也完美融合到一處,隨著熱氣四下裏飄散。

“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