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道工序,就是要把枇杷從短枝上一個個摘下來,然後才是清洗剝皮,除去現吃的,多出來的部分製成糖水枇杷、枇杷膏之類。
小紅從竹簾底下鑽進灶間,用力抖掉身上的雨水,而後才蹭到筱雨腳邊趴下。
“吃不吃?”
筱雨摘出一個枇杷遞到小紅麵前。
小紅聳聳鼻子,嗚嗚了兩聲挪開臉,顯然昨天受傷在它心中落下了不小的陰影,短時間內它是不敢碰枇杷了。
筱雨失笑,把失寵的枇杷收回來丟進一旁笸籮裏。
幾乎無可遏製地,那個神秘女子的音容笑貌如水墨畫一般在筱雨腦海中層層推展,無數個疑問浮沉其中——她到底是誰?為何會藏身飛雲山巔,又從來不肯現身人前?師父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為何會吹奏師父的笛曲?
她……
她為何會在看見自己的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
筱雨百思不得其解。
“嗷——!”
小紅突然嚎了一嗓子,把筱雨飄遠的心思拉回來。
“怎麼啦?喉嚨又痛了?”
筱雨低頭問,結果發現小紅對著地上幾滴血跡來回打轉。
“傷口又流血了?”
筱雨吃驚道,趕忙放開手裏抓著的枇杷準備去給小紅拿藥,然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自己淌滿血的手。
“這……”
筱雨一時啞然,她的手什麼時候受傷了?所以地上那幾滴血其實是她的血?
直到看見她剛剛放下的枇杷枝,筱雨才找到劃破她手掌的罪魁禍首,原來這枇杷並非尋常種,掛滿果實的枝條間生有不少短而鋒利的木刺。
可這不是關鍵問題,關鍵在於,明明被木刺紮破了手,還流了這麼多血,她竟然沒感知到一絲疼痛。
難不成這枇杷木刺帶有麻痹效果?
筱雨心中暗忖,一邊有條不紊地開始處理傷口,她用力擠壓著傷口附近,將擠出來的血用水衝走,若是木枝帶有些微麻痹毒素,那麼擠掉血後就會逐漸恢複知覺。
然而折騰了半天,筱雨發現自己的手掌依舊沒恢複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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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同樣降臨在鎮厄潭,連綿不絕的雨水讓林中潮氣驟增,各種蛇蟲鼠蟻也活動得愈發頻繁起來。
透過樹冠,墨風抬眸看去,遠處空中有一大群藍羽斑鳩在盤旋,關塞就混在那群鳥之間。
“什麼叫天助我也。”
落行雲手裏拋著一個小布袋,笑吟吟道。
墨風收回視線。
一日前,落行雲叫住本打算繼續去打探消息的關塞,問了墨風一個問題。
他問墨風:“你來鎮厄潭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成為英雄,還是想解決問題。
“有區別嗎?”
墨風問。
“區別很大啊。”
落行雲一攤手,“你要是想當英雄呢,有八成的概率會死在這兒,可要隻是想來解決問題呢,那就能平平安安回去。”
墨風抬眸看他。
落行雲沒把話說透,但他聽懂了,所以最後他給出答案——“我是來解決問題的。”
不為別的,哪怕隻為臨行之前筱雨說的那句“平安回來”,他也不會將自己這條命視若草芥。
聽了墨風的回答,落行雲笑起來,“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下麵這些,交給我。”
他伸手衝樹下劃了一圈,然後用一根手指隔空點點墨風心口,“風花暝,留給你。”
“可以。”
墨風點頭。
之後,落行雲取出幾袋種子交給關塞,如此這般交代一通,讓他把這些種子灑下去,“盡可能撒得均勻一些,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找鳥群幫忙,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