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磊!我是媽媽?”陸媽9天沒有合過眼,滴水未進,原來那麼優雅氣質的教授,現在已經兩眼紅腫,隻癡癡地看著自己兒子被裹得整個人大了一圈。
陸石磊把頭微微一歪,看著陸媽的淚眼:“媽,受累了。”
這一聲“媽”,陸媽的心瞬間崩塌,這是從分手後的十幾天來,第一聲“媽!”,還是在驚心動魄的車禍及搶救之後。因為他身上的各種管子,她還不能將全身的重量放在兒子胸口,她隻兩手輕輕撫在兒子胸口,將頭伏在自己的兩臂間失聲痛哭。
住院5天後,他已經能獨自坐起來,他讓莎莉把他的辦公桌搬到病房,用他的話說,身體和心靈的創傷,總會在閑來無事的時候悄悄跑出來嘲笑他的自尊,所以,他必須不停地工作。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看他,公司裏的人都輪流轉了個遍,病房裏的花籃已經擺成串,他有時看著花籃出神,再回過神來,淺淺就坐在他的身邊,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傻瓜!”她伸手去撫摸他的臉,他興奮地趕緊將身子前傾,但是,他的臉始終沒有感受到她的溫暖,床邊的椅子空空,他看著自己現在的樣子,輕嘖一聲:“就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以讓她看見呢。”
“工作狂。”程奇揚拎著一大袋子水果,敲門進來,“自言自語什麼呢。”
“我沒自言自語,你什麼眼神。”
“我明明看見你嘴在動。”
“我就說你眼神不濟。”
“哎!看在你負傷的份上,不計較了。”程奇揚放下水果,說著從口袋拿出一支白板筆。
“你幹嘛?”
“幹嘛?看不出來嗎?留念啊。”程奇揚說著開始在陸石磊腿上的石膏比劃開了,“我說,等拆石膏的時候叫著我啊,別到時候不經我同意,把我給你留的這塊隨手人扔了。”
“那你別寫的太猥瑣啊,不然我爸媽看了怎麼想啊。”
“放心,我就寫,致純潔的處男……”
“滾!滾!滾!”陸石磊的腿動彈不得,隻得拿起能夠得著的水果砸向程奇揚,卻被他準確的接住,“好!好!好!我不寫。別緊張。不過說正經的。你真不打算告訴淺淺嗎?這是你們倆複合的好時機。”
“你別忘了還有我媽?我媽一輩子要強,她人生中第一個耳光居然來自親家母,你覺得我們倆還有戲嗎。而且就我現在這個樣子。”
“男人,不能總要強,女人是感情動物,要想把女人拿下,你偶爾得撒撒嬌的。”
“我不是你,而且,淺淺也不是你見過的那種女人。”
時間有過了三周,大夫在巡房之後,隻給了陸石磊父母一個眼神,他們就很自然的進了大夫辦公室。
“陸石磊身體已經恢複的不錯了,我們幾位主任醫師會診之後,覺得他現在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隻是到時回醫院拆石膏和定時複查就可以了。”
“牟主任,那你之前說的,他大腦的血塊?”陸媽心裏又激動又緊張,聲音一直在顫抖。
“這也是我們擔心的,也是現在要跟你們說的重點。”
“他大腦裏的血塊位置太深,太偏,要是做手術的話,我們可以說,以現在全國的技術,2成的幾率都不敢保證,所以還是保守治療。”
“那會影響他的生活嗎?”
“那個位置神經線很多,目前我們推測的是,有可能會影響他的精神狀況。”
“這是什麼意思?”
“簡單的說,有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將他某一個情緒無限放大,甚至會臆想出沒有發生的事情。”
“那是……”陸媽全身癱軟,“抑鬱症?”
“對,根據血塊壓製的位置,最壞的打算是,有可能後會發展成抑鬱症。但是,如果家人朋友間,對他足夠的關心和愛護,讓他的心情保持愉悅,那就不會發生的。我們所說的抑鬱症是最壞的打算。”
陸媽在病房外看著病床上的陸石磊,工作那麼地認真,“老陸,我是不是做錯了?”
“要不是我,他現在應該和彥鈞有了幸福的家庭,可愛的孩子吧。”
“我看,我們現在應該和淺淺談談。”
“不行。”陸媽一聽到淺淺的名字,全身就像觸電,她猛地轉身,凶狠地看著陸爸,“別再跟我提她。磊磊為什麼出車禍,你忘了嗎?”她不敢讓病房裏的陸石磊聽到她的憤怒,她努力壓製著心裏的怨氣,盡量壓低的聲音說:“她隻會給磊磊帶來不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