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她把自己床頭櫃裏的內衣褲都翻出來,擺滿了酒瓶,把酒堵提前全都打開,為了喝酒,她成了月光族,每晚睡不著覺的時候,她就喝酒,迷迷糊糊,她就能見到肖磊,重新感受肖磊的陽光,重新聽到他清脆的聲音,重新看到他練跆拳道的樣子……
“快點!小心,慢點,小點聲……”窸窸窣窣地說話聲把她從對肖磊記憶的夢中拽回。
她睜開眼,轉過身,看到了靈子和楊平,楊平蹲在床頭櫃邊,櫃門打開,靈子懷裏抱著她前兩天剛放進去的酒,“你們幹嘛?”
“你,你,你醒了!”靈子說話磕磕絆絆,生怕她爆發。
淺淺坐起來,把被子掀開,從床上滑下來直接跪到床頭櫃前,櫃子裏的酒所剩無幾,她轉頭看著楊平和靈子手裏的酒,“你們幹嘛啊?啊——”
秦媽應聲進來:“是我叫他們來的,你不能在喝酒了,你聞聞你房間裏的酒味,你這樣下去會喝死的。”
“淺淺,你聽我說,你真的不能……”靈子把酒放到秦媽懷裏,把淺淺扶起來,“你不能這麼喝酒,你別為了一時的麻醉自己就不要自己的身體了。”
“你管得著嗎?”淺淺瞪著靈子,說話間的氣聲越來越明顯,“你管得著嗎?啊!你們以為,你們以為我願意喝酒,我願意這樣喝酒嗎?我難受,我晚上睡不著,白天醒不了,我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倒下我才靠這麼一點點酒精的,你們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就別這麼自以為是的教育好不好,你們憑什麼……”
“啪”地一聲,一個重重的耳光掠過她的左臉,楊平的手落在她麵前,“這一巴掌,不是因為你喝酒,也不是因為你剛才這麼指責關心你的人。”
靈子被楊平的一巴掌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直用手拉著他,讓他別再說了,楊平卻完全裝作聽不到,繼續跟淺淺說:“剛才這一耳光,就是因為你沒有做到有難同當,我曾經發誓,我要和你有難同當,有福可不同享,現在,我陪你。”他打開手裏的一瓶酒,咕咚咕咚地就開始喝了。
“楊平,你瘋了,大夫說你有肝炎,不能喝酒,你快放下。”靈子使勁地搶他手裏的酒瓶,但於事無補,他隻用兩三分鍾就喝光了一瓶紅酒,淺淺看著他,心裏有些許觸動,接著他要打開第二瓶的時候,淺淺終於伸出手攔他,楊平抬頭看他,“不想讓我喝嗎?好”
他拿出從淺淺衣服口袋裏找到的半包香煙,“你越來越牛了,啊!”他點上一支煙,猛嘬著,他吐出的煙霧淹沒了他的臉,他胡亂滅掉煙,說:“以後,你喝多少酒,我就喝多少酒,你抽多少煙,我就抽多少煙。我二十小時跟著你,你上班跟你,回家跟著你,吃飯跟著你,上廁所也跟著你。你又痛苦,我們就沒痛苦嗎?我們就吃香的喝辣的嗎?這是世界就那麼對不起你嗎?不懈一擊,你真沒用。”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發怒,這是她第一次仰視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