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維斯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聲音裏透著種冰冷徹骨的寒意,“他死在了我手裏,他的遺體是我的了。”

隨行的醫務官隻覺得艾爾維斯殿下這會兒的狀態讓人膽戰心驚。

本來一直因為艾爾維斯對起義軍首領的在意而多加置喙的幾個貴族,看到艾爾維斯對起義軍趕盡殺絕的態勢後,立刻全都謹慎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多發一言。

地麵遭遇戰結束,因為起義軍首領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起義軍的殘部,卻從圍剿中僥幸逃脫。

起義軍終究還是一個剛剛萌發不久的新勢力,驟然遭遇了帝國軍方的重力降維打擊,自然無法反抗。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至於那些流落在外的起義軍殘部,沒有了他們的首領之後,自然不值一提。

起義軍首領的身體被放進了帝國軍方代入戰場的醫療艙中。

然而,能夠修複好的,也隻有身體本身的那些傷痕。

隨行的高級醫務官看看起義軍首領早就已經隻剩下一條直線的腦電波,再看著艾爾維斯毫無表情的麵孔,小聲提醒道:“他……他已經腦死亡,救不回來了。”

艾爾維斯的目光落在起義軍首領那張精致的臉上,半晌,低啞的開口道:“那不是更好嗎?”

醫務官一個激靈,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艾爾維斯直接俯身,在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卻依舊動人心魄的臉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一個永遠沉眠的睡美人,那不是更好嗎?

他再也不會因為和自己立場對立而生死相爭了。

艾爾維斯從回憶中收回思緒。

他緩緩的坐在了冰冷的床邊,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床上近乎冬眠狀態永遠沉睡的人同樣冰冷的臉頰。

已經腦死亡的人,如果不用醫療器械維持生機的話,就隻能用低溫來全麵降低身體的代謝能力,讓身體處於一種類似於“冬眠”的狀態。

隻要不離開這個特殊的環境,這具身體的時間,便仿佛永遠的停留在了這一瞬。

“我今天看到了一個人。”

艾爾維斯慢慢的和躺在冰冷的床上的人說道。

對方當然無法給予任何回答。

不過,艾爾維斯也早就已經習慣在他麵前自說自話了。

“他和你長得有點像,不過,他和你的立場可是截然不同。”

“一個家在人類聯邦、卻最終選擇了帝國軍校的新生,還和星際海盜之間牽扯到了一些隱秘的交易。”

說到這裏,艾爾維斯甚至極為短促的笑了一下。

“你當時被人類聯邦通緝、被星耀帝國通緝,然後還得罪死了星際海盜,就連起義軍內部,都有人背叛你,你說,你當時怎麼就這麼招人恨呢?”

當然,也有更多的人深愛他。

不過這一點,在促狹他的時候,就沒必要提起了。

艾爾維斯的指尖輕輕拂過在床上永遠沉眠的人柔軟的發絲。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想起了你。”

“其實,他一點也不像你……”

·

住校第一天的晚上,季予懷就做了個噩夢。

夢境裏覆蓋著大片的雪原,周圍卻是一片空寂,沒有人煙,沒有鳥獸,沒有蟲鳴,甚至沒有絲毫風雪的聲息。

時空仿佛停滯在了那裏。

季予懷在夢裏被凍得夠嗆,整個人都麻了。

最可氣的是,他明明意識到了自己在做夢,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從這個夢境中掙脫。

仿佛有某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