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性格古怪隻是因為家庭的緣故,擺脫了那個讓她擔驚受怕的爸爸,她也像普通人一樣,渴望被人惦記。
“你在哪?最近還好嗎?”
王珊深吸了一口,她不太愛表露情緒,又愛逞強,說話還是夾槍帶棒的,“在浙江,有什麼不好的,自己賺錢自己花,又死不了。”
兩人幾乎沒怎麼談過心,基本的問候過後,兄妹倆尷尬的沉默了下來。
聽筒裏傳來細微的電流聲,江方濂察覺到王珊那邊還有別人,沒等他開口,王珊說道:“媽媽跟我在一塊兒,你跟媽媽說會兒話嗎?”
江方濂本能地捂住了話筒,轉頭看向霍廷。⌒⌒
霍廷離他很近,不用開免提都能聽到聲音,他朝江方濂點了點頭。
“嗯…”
緊接著,聽筒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又安靜了下來。
霍廷朝江方濂使了個眼色,讓江方濂主動說話,他知道江方濂緊張,隻是這種時候,總不能讓長輩先開口。
江方濂手指纏著電話線,小聲喊了聲,“媽…”
“誒!方濂啊…”江方濂媽媽很緊張,聲音都有些顫唞。
江方濂和媽媽之間更加尷尬,直到霍廷握住他的手掌,他才將思慮漸漸捋清楚,“你們錢夠嗎?有住的地方嗎?”
“夠了!夠了!我和珊珊找了個廠,吃住都是廠裏安排,我們很好…真的…很好…”說到後麵,媽媽的聲音溼潤了,嗚咽聲從電話裏傳了出來。
江方濂靠在霍廷懷裏,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良久,媽媽抽噎著說話,“方濂,是…媽媽對不起你…你別怪媽媽…是媽媽沒用…”
霍廷低著頭去打量江方濂的表情,江方濂看似不計較,其實心裏也有怨的時候。
等到了這句道歉,江方濂又會像小朋友一樣,和媽媽和好。
“一家人幹嘛說這麼見外的話…”江方濂鬆了口氣,“你和王珊好好的就行了,等有空了,你們可以過來玩,王珊知道地址的,或者等我們有時間,我們去浙江見你們。”
這句“我們”聽得霍廷心花怒放,他不由自主地搓著江方濂的耳垂。
“媽,把你們的地址告訴我吧,以後換地方,換了電話,都記得告訴我一聲。”
直到掛電話,誰都沒提王登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江方濂擱下聽筒,蜷縮起手腳窩進霍廷的臂彎裏,溫熱的體溫讓人眷戀,他輕聲和霍廷商量,“霍廷,我想把我存折裏剩下的錢,寄給我媽媽她們。”
“小窮光蛋,你存折裏還有幾個錢啊?你也好意思寄出去?”霍廷把人抱了起來,“明天我去幫你寄,給你貼點。”
江方濂將腦袋歪在霍廷的胸口,正好能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有多少算多少嘛…”
“你欠我一屁股債,你還怕多這一筆。”霍廷抱著江方濂蹭了蹭,壓低了聲音,“再說了,你戒指都給我買了,我也不能看著你丟人現眼啊。”
江方濂躲在霍廷懷裏咯咯直笑。
知道媽媽和妹妹的下落,他心裏最後的心事也終於放下了,出去忙了一天,現在被霍廷抱著,困意來得很快。
他打了個哈欠,眼淚汪汪的,“我有點困了…”
霍廷抱著他往臥室走,“困了睡覺,我洗完碗還得去店裏。”
“嗯…”
也就幾步路的功夫,霍廷剛把人放到床上,江方濂居然睡得這麼沉。
他捏了把江方濂的臉頰,“豬啊,睡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