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小院子
崔婆婆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嘴裏咒罵著惡人,等醫者看過後,急忙湊上去問話,“我兒他沒事吧?大夫,瞧瞧人腫的,我天神爺呀。”
醫者道:“不礙事,不礙事,都是皮外傷。身上筋骨都好好的,沒什麼大問題。”
崔婆子這才放心,素娟擦擦眼角的淚珠子,一邊撫著胸口順氣,還在哭訴,“我的兒呀,是哪裏來的打殺匠,怎麼這樣狠毒?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郎朗乾坤,我崔家的人上街,哪一個敢下陰手……”
她一咒罵起來,前後祖宗多少都能被提起,好容易睡著的人硬生生被她給嚎醒了,甫一睜眼看清自己所在,頓時氣惱,一腳將身邊的崔婆子給踢開。
“別號喪了,我還沒死呢。嘶…疼死我了…成三,成三,麻溜地給爺滾進來。”
被叫的成三沒好氣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翻著白眼,慢悠悠地晃蕩進院子。
一進門了,頓時換上一副諂媚的麵孔,湊上去,“崔爺,您別急,我剛才吩咐他們出去找那夥人去了。楊柳巷子不遠,多打聽下,不愁查出來是誰動手。”
瞧他這幅嬉皮笑臉,崔元就沒好臉。
不過,此時他的臉腫成豬頭樣子,別人也瞧不出他是什麼神情。
崔元踢了他一腳,一邊嘶嘶嘶地喊疼,嘴裏還囫圇著罵人,“你個廢物件兒,爺平日裏好吃好喝養著你們,一到關鍵時候,還不如養條搖尾巴狗呢。”
成三心說,吃你喝你了嘛,要不是你娘以前喂過二郎幾口奶,這院子裏誰知道你崔元是什麼東西。
許是麵上沒藏好,叫崔元看出幾分,對方頓時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啪’地一聲清脆。
成三一愣,險些沒忍住站起來回手。
打人不打臉,他一個大男人,真是屈辱地很。
崔元打一巴掌還不覺得解氣,又連著踢了好幾腳,嘴裏不幹不淨地說了好多臭的,卻聽外院衝進來一個小丫頭,神色焦急,呼哧地喘著粗氣,“崔媽媽,前院傳了話,說是...你......不尊主母,以下犯上...叫你從此搬出西苑。”
至於叫她去哪兒,卻是沒說。
崔婆子愣在原地,未等回過神來,就見外麵湧進好幾個持棒拿板子的豪奴,領頭人的那個正是崔二郎身邊的長隨。
她臉色一變,心知自己要被主子懲治了好平息趙家人的怨氣,拉長調子嚎一聲,撲天搶地走出去,身子一軟,半躺在地上耍無賴,“天爺呀,我老婆子好冤枉呐,不過是多說一句嘴,那趙家人怎麼......”
“再敢胡亂攀扯,小心咱們打殺了你。”
長隨一聲怒喊打斷了她,虎目一瞪,嚇得四周人心有戚戚。
長隨是崔昫身邊伺候的人,最了解主子的心思,夫人因為新婚夜的事情一去不歸,如今更是想要和離。
郎主日日去趙家接人,便是因為心中有愧。
這婆子仗著自己曾是二郎的奶娘,平日裏作威作福就算了。如今犯下大錯,還想著拉夫人的娘家下水,從崔家傳出趙家的壞話,這不是壞主子的事情嘛。
他一揮手,身後幾個家丁將崔家母子壓住,又是捂嘴,又是跪地,另有幾個婆子早就聞風而來。他們平日受這崔婆子多少氣,如今見他們有此下場,高興之餘還上前求告,說要主動幫他們收拾東西。
長隨無不可地點頭,看著幾人進了屋子,斜眼看掙紮不停的崔婆子,“你是府中的老人,二郎不會不給你體麵。西苑這邊沒你的地方,等一會兒,自有人送你去東邊。”
一旁的成三先被一陣明火執仗的動靜給驚住了,漸漸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後,頓時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