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不安,坐正後又關切的問:“大娘子可有大礙?”

老夫人搖搖頭,輕歎一口氣道:“不過是頑疾罷了,她身子骨本就弱,這一換天,總要病個幾回的。”

林姨娘坐在香桃對麵,安慰老夫人道:“母親不必掛心,我差府醫多去給姐姐請幾趟脈。”

老夫人點點頭,挑頜示意香桃,“快挑你喜歡的吃。”

“謝謝祖母。”

她拿起盤中的小銀叉,揀起一塊削好的秋梨果肉,放入口中,輕嚼兩下,眼睛登時一亮。

這梨肉,又酸又甜,清脆爽口,實乃佳品,她一邊掩口輕嚼,一邊衝祖母豎大拇哥。

祖母被逗得哈哈大笑,臉上的不快早已消散,忙不迭讓身邊的婢女把所有的果肉都分她一份。

香桃也不拘著,一邊喝茶吃果,一邊和左右兩邊的人說話,她淺笑嫣嫣,應付自如,和以前那個單純冒失的香桃判若兩人。

“小人得誌!”長桌的尾端不知誰說了一句。

食桌的最下首坐著夏淵的小妾,本來她們坐這裏也無可厚非,她們是後輩,又是妾室,自然要坐到後頭,但原本她們中最末位的,現在坐在最前麵,和老夫人、姨娘們談笑風生,多少都是令人吃味的。

“看她能得意多久,光討好老夫人有什麼用,將軍又不待見她,是不是,袁妹妹。”柳小娘轉臉看向袁小娘。

袁小娘勾著頭,正失神,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才抬起頭,眼神呆滯,坐在她旁邊的蘭小娘戳戳她的胳膊,關切道:“你怎麼了?昨晚開始就不對勁。”

袁小娘輕輕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柳小娘翻了個白眼,不耐道:“你昨晚在茗汀居,是不是看見將軍極不待見香桃,還嗬斥她,她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一句話不敢說。”

袁小娘眼神閃爍,諾諾道:“是的。”

聽她說完,其他人的臉色猛然一鬆,柳霜霜則揚起下巴,眯眼看向遠處的香桃,傲慢又不屑。

百果宴進行到一半,花廳裏歡聲笑語,氣氛不減。

突然人群裏聽到一聲,“表哥!”

原來是表妹蘇韻率先發現夏淵朝花廳走來,驚喜之下,脫口喊了出來,被她的母親狠狠的乜了一眼。

眾人循聲看去,果然見夏淵闊步朝花廳走來。

夏淵少時在宮中長大,舉手投足自然一派貴氣,而多年沙場點兵的生涯,讓他又不同於京中的閑散公子哥,他周身多了一份浩然之氣,無端讓人升起敬畏之心。

方才還笑惱成一團的姑娘們,立刻端正了坐姿,挺直了腰板,目光隨著夏淵的腳步,一寸寸移動。

香桃掀起碗蓋,細細品茶,耳中聽到夏淵的步伐一點點靠近,她緩緩放下茶碗,又拿起一塊蜜瓜。

“你怎麼有時間來了?”夏老夫人笑眯眯問。

夏淵在香桃背後站定,對著祖母一禮,“聽說你們在這裏嚐鮮果,孫兒特來看看。”

“哎呦,”祖母瞅了香桃一眼,對夏淵嗔道:“你慣不愛參加這樣的聚會,故而沒叫你,誰知你倒不請自來了。”

夏淵嘴角的肌肉牽了牽,沒有多加解釋。

花嬤嬤命人加了個錦凳,放在香桃和老夫人的中間,香桃眼見著錦凳離她很近,眉頭輕擰,遂立刻站起來,微微的福了福身子,“此處狹小,妾身到後麵去。”

她聲音雖輕,卻很堅決,任誰一聽都是真心實意想離開,而非惺惺作態。

夏老夫人剛要開口,隻聽夏淵淡淡道:“無妨。”

香桃一怔,心底浮現一層失落,又見祖母衝她擺手,隻能怏怏的坐下。

花廳裏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老夫人見夏淵不吃也不喝,打趣他,“你不會是專門來領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