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一眼都會意亂情迷。
他胸中一直充斥著一種漲漲澀澀的感覺,頂的他心口疼。
他從矮幾下拿出酒碗,抱起酒壇斟了個滿,端起來,一仰頭咕咚咕咚喝下。
碗邊溢出的酒液彙聚到他的下顎,隨著他吞咽的動作滑過喉結,一路滾落,香桃看的眼饞,頓時覺得手裏的清茶寡淡,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擲,去搶他手中的酒碗。
“我的酒,你給我喝。”
夏淵胳膊上伸,把手裏的酒碗舉的高高,垂眸睨她,“你給我買的。”
香桃喪氣,放下手,頹然坐著,喃喃自語,“我若早些看清,才不會費那個勁。”
夏淵麵色一暗,“看清什麼?”
香桃頭暈腦脹,就勢趴到木幾上,紅紅的小臉枕在胳膊上,沒好氣道:“你呀。”
夏淵搖頭苦笑,酒真是個好東西,若不是喝多了,他都不知道麵前的這個小妾對他有那麼多的怨言。
他安安靜靜的在邊關打仗,怎麼就招她惹她了。
血氣方剛的少年,胸中翻滾著一股子意難平,他抬手又斟滿一大碗酒,一飲而盡後,把空碗往木幾上一扔,就著酒勁問道:“本將軍怎麼了?”
瓷碗在木幾上打了個旋,“哐當”落下的脆響在香桃耳邊炸開,她撐起身子,見夏淵烏沉沉的一張臉壓在她的上方,一臉的質詢。
窗外的月亮像一顆漂亮的蛋黃,月輝也柔和,透過窗子,灑了室內兩人滿頭滿臉。
香桃輕笑了一聲,唇角上翹,眉眼彎彎,晃了夏淵滿眼稀碎的銀光。
她一躍坐到兩人中間的矮幾上,層疊的裙裾如花瓣鋪滿整個木幾,她收過雙腿,麵對夏淵坐著,兩人的視線正好齊平。
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夏淵長目微睞,咬牙看著她,“你最好能說出個一二三。”
香桃醉意漸濃,整個人陶陶然不知所在何夕,隻有眼前的人,模樣越來越清晰。
她緩緩向他靠近,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兩人紊亂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她緩緩伸出雙手,捧起他的臉,四目相對間,她媚眼如絲,紅唇闔動。
夏淵整個人僵住,他剛毅的臉頰被一雙小手柔柔的捧著,少女美眸含水,漾著一池清輝,鼻翼精巧,雙♪唇若待綻的花蕊,而這所有的美好離他那麼近,仿佛可以隨他采擷,任他為所欲為。
他緩緩幹咽了一下口水。
突然,隻聽“啪啪啪”,她的小手輕輕拍在他的臉上,一顆豆大的淚珠自她的眼中滑落,她檀口微張,嗔怪道:
“你啊,是個壞人,是世上最壞最壞的人。”
夏淵心神一顫,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樣印在他的眼中,他沒有動,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他雖知自己不是個好人,也想知道自己壞在哪裏。
她向上伸手,輕輕撫摸他山黛般的眉峰,“你的眉毛壞,總是蹙在一起,很醜。”
小手下移,摸到他的眼睛,“眼睛也壞,冷冷冰冰,像化不開的寒冰。”
接著軟軟的指腹在他鼻骨上一點點摩挲,“鼻孔朝天,壞透了。”
最後指彈久久的停在他的薄唇上,一顆淚水自眼眶無聲滑落,她吸了吸鼻子,哽著喉頭道:“嘴巴最壞,沒說過一句好聽的話。”
說完,她垂下眼睫,掃落一排的淚珠,而後又掀開濕漉漉的長睫,含笑看著夏淵,問他,“你說你壞不壞?”
夏淵怔怔的看著她,從第一日回府開始,兩人相處的畫麵一一在他腦中閃現,他無奈的發現,她說的竟然都是事實,他沒法反駁。
仿佛是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揉了個稀巴爛,他的心裏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好像有一頭小野獸衝破了禁錮,在他的五髒六腑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