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卻驀地紅了臉。

許星榆的手逐漸向上挪,掙脫了她的束縛,最後忽然用力,捉住了她藏在桌下作亂的手,攏在掌心。

而後緩慢地分開她的手指,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掌心的紋路。

偏偏臉不紅心不跳,神色自若地與她父母聊天,好似無事發生。

夏眠把頭低了又低,仿佛在父母麵前做壞事的小孩,心跳幾乎躍出胸腔。

學長……真壞。

夏母率先注意到不對,微微挑了挑眉,“眠眠,你怎麼不吃了?”

夏眠猛地回了神,觸電般地收回手,慌亂地點了點頭:“我、我在吃呢。”

便又聽見夏母跟夏父感歎,“我就說,情誼要相處出來嘛。我上次請小許來我們家吃飯,眠眠多抗拒啊,現在到好,一句話也不說,還跟小許夾菜呢。”

夏眠又羞又赧,她才沒有給許星榆夾菜呢,是許星榆先動的筷子,媽媽明明在聊天,為什麼可以注意到她這邊……

夏父樂嗬嗬地說道:“他們小時候就認識,長大以後熟悉起來也快。”

許星榆笑道:“嗯,我和學妹是好朋友。”

夏母聞言笑得更歡:“小許啊,你也知道,我們家就眠眠一個女兒,她一個人在外麵讀書,我總是不放心。現在好了,有你陪著她,我心裏也有個安定。”

夏眠默默扒菜。

尋了空當,她忍不住瞪了許星榆一眼。

似嗔非嗔,有種說不出的俏皮。

許星榆輕輕地笑了笑。

*

吃完晚飯,夏眠和許星榆都提出要洗碗,被夏父夏母往客廳裏推,不準他們動手,讓他們好好坐著看電視。

剛剛做過壞事,此刻在麵對許星榆時,夏眠有點心虛,於是默默地挪到了離他最遠的位置。

看見放在沙發上那隻焦糖格紋的雙肩包,夏眠把頭埋得更低,把包抱起,小聲對許星榆道:“學長,我先回房間收拾下東西。”

許星榆溫聲道:“好。”

比起夏眠的慌亂,他才是淡定的演技派,便是夏眠也忍不住心生佩服。

和許星榆站在一起時,連多夏母一眼,她都覺得心中有鬼。因此在餐桌上一直沒怎麼說話。

哪像許星榆,明明牽著她的手,卻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雲淡風輕。

像隻老謀深算的狐狸。

夏眠快步走回了臥室,打開壁燈,熟悉而舒適的環境令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臥室還保留著她離開時的模樣。隻是地板被重新打掃過,看起來明亮幹淨,桌麵也擦得一塵不染。

夏眠第不知多少次感歎,有媽媽真好。

把書包放在落地窗上,夏眠又在她的小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這才準備回去找許星榆。

門外傳來輕而緩的叩擊聲。

夏眠跑去開門,發現她剛剛還在想的人赫然站在門口,漂亮的桃花眼裏盛著溫柔的笑意:

“眠眠,你忘記拿水杯了。”

夏眠連聲道謝,透過縫隙發現夏父夏母還在廚房之後,勾住許星榆的衣袖,把他拉了進來,快速反鎖房門。

上鎖的聲音給了她充足的安全感,她靠著房門,終於鬆了口氣。

“學長,”想起剛才餐桌上的一幕,她有點驚魂未定,“你剛剛……你剛剛嚇死我了!”

許星榆微微挑眉:“敢做不敢當?”

夏眠:“……”

她就是小小地使了個壞,哪知道許星榆的膽子比她更大嘛。

等反應過來之後,夏眠忽然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什麼。

她把許星榆帶進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