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秒,又道:“有些人生來冷心冷血,再多的親情也暖不熱他的狼子野心。”
就比如褚乘。
為了自己,妻子、兒子都可以成為他手中利用的工具。
當然,這種人還是少數。
大多數人還是心底善良,心向陽光。
很快,他們到了老者的出事地點,這裏已經被封鎖,地上幹枯的血跡已經被白雪掩蓋,唐規找了處避風口,點燃了引魂燈,燒掉了帶著老者名字已經生辰八字的招陰符,便站在旁邊等著。
此時大雪已經停了,把周圍的景物覆蓋的白茫茫一片,遠處的路燈亮著,顯得十分孤寂。
一陣寒風吹過來,夾帶著陰寒氣,一個拄著拐杖,渾身是血的老者緩緩走了過來。
拐杖敲打在路麵上,發出“篤篤篤”的聲音。
王慶仁與那名年輕警察,因為身上陽氣重,並沒有看到老者,甚至連聲音都沒有聽到半分。
不過出於常年辦案的警惕,王慶仁察覺出唐規正盯著東南方向的馬路看,像是在等那邊的‘人’過來,便問了句:“是不是龐一政來了?”
唐規點頭:“來了。”
他走到兩人跟前,幫他們暫時開了陰陽眼。
王慶仁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鬼,所以看到龐一政一路滴著血走過來,隻是眸子閃了下,很快鎮定下來。
反觀那個年輕警察,下意識吐出一句感歎。
老者逐漸走近,停在三人麵前,看到唐規,他略微詫異:“竟然是你招我過來?”
“抱歉。”
“嗐。”老者擺擺手:“現在已經成了定局,說什麼都沒用了。”
“能問一下我的屍體,現在在哪嗎?”
唐規:“殯儀館。”
“那殯儀館的人是不是已經通知龐振國他們去領我的屍體了?”
唐規點頭:“嗯。”
“到底還是沒躲過這幾個白眼狼魔爪。”
龐一政歎氣,語氣裏充滿了不甘心。
“放心,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唐規指了指旁邊的兩人介紹:“這兩位霧城省警局的警察,目前負責你的案件,你可以提供線索給他們,他們會盡力抓住殺害你的凶手。”
龐一政對警察似乎並沒什麼好感,聽唐規介紹完也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
王慶仁主動問道:“龐老先生,您能不能詳細的說一說您出事當晚的經過,比如您這麼大年紀,為什麼會在天黑後出現在這裏?再或者出車禍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您有沒有看清肇事司機的臉?”
龐一政沉默不語,顯然很抗拒他的詢問。
王慶仁見狀對唐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忙說幾句話。
唐規出聲:“老先生?”
龐一政搖搖頭:“沒用的,這些警察隻會做表麵功夫,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唐規驚愕:“老先生為什麼會這麼說?”
龐一政苦笑:“當初我老伴被他們五個害死,我去報案,龐振國幾人拿出一張偽造的精神鑒定書,說因為老伴去世,我傷心過度,患上了被害臆想症,那些警察竟查都不查,就信了,還讓他們帶我回去,說既然我有病就不要經常出來,免得出事。”
“他們以為是關心,其實是將我往火坑裏推,如果不是我當時逃了出來,說不定現在墳頭草都半人高了。”
“算了,這些陳年舊事也已經翻不了案啦,現在我也被人害死,陰差大人特意叮囑我不要去害人,說會影響下輩子投胎,我也想清楚了,他們五個不幹人事,死後必定會受到懲罰,到時候上刀山下火海,有他們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