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齊季山確實比較凶險陰深,四周全是濃黑的霧氣,強光的手電筒照過去,也隻能看清腳下幾米的距離,再往外的光亮就被黑暗吞沒。

唐規抬頭看了看天空,明明剛才在山腳下,還能看到大半個明亮的月亮以及漫天星星,可現在頭頂卻是霧蒙蒙一片,半點月光都看不到了。

“看來這山上的確有問題。”

褚暘從玉牌裏現身,隨手接過他肩膀上的背包,說道:“走吧,上去看看。”

唐規朝上看了一眼,看向褚暘:“要不,你背我上去吧。”

褚暘聽出他語調裏的撒嬌意味,嘴角勾了勾:“嗯。”

唐規將背包背在身後,熟練利索的爬上褚暘後背,再次感受了到厲鬼瞬移的爽感。

周圍的漆黑對褚暘沒有半點影響,隻見他宛如行走在平坦的馬路上一般,迅速朝上山移去。

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褚暘背著他不到十分鍾就到了。

唐規從他後背下來,用手電筒朝四周照了照,這裏是半山腰處,張老板祖墳的位置,這裏比山下的光線好一些,手電筒照過去,勉強可以看到墓碑。

這裏十分寂靜,隻有唐規走路時,腳下踩斷東西的聲音。

一向膽大的唐規這會兒竟也生出了幾分膽怯,主動去牽褚暘的手,被微涼的大手攥在掌心,心稍稍安定。

“褚暘,有感覺到哪裏異常嗎?”

褚暘搖頭,指了一個方向,道:“我們去那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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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季山上,某處洞穴裏發出微弱光亮。

六個人圍坐在火堆邊,沉默不語。

他們也不知道清楚自己被困在地方多久了,洞穴外的天色漆黑不見五指,這仿佛是一個沒有盡頭的黑夜。

青林道長盤腿坐在地上,身上的道袍沾滿了泥土和血漬,可此時他已經無暇顧及,他不停的掐算手指,想算出方向,試圖帶幾人下山。

在他對麵是一個身材中等,模樣微胖的男人,此時他顯得異常平靜,不是不怕,而是絕望的妥協了。

剛被困進來的時候,他也曾大哭大叫,試圖橫衝直撞的逃出這裏,可這山就像是一個逃不出去的牢籠,不論他們怎麼走,就是看不到盡頭,此時與其說是等人來救,不如說是等死。

他們已經沒有食物了,這段時間一直靠著外麵的雪水止渴生存,每個人都餓的饑腸轆轆,盡可能的減少運動,維持身體機能。

隨著火堆裏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一道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張老板身邊的年輕女生終於支撐不住,再次把腦袋埋進膝蓋裏低聲抽泣。

她是六人中唯一的女生,也是張老板的隨身秘書,除她之外還有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是張老板的保鏢兼職司機。

兩個年輕道士分別坐在師父兩側,警惕的盯著那個高大男人。

在這期間,這男人已經朝青林道長發起數次攻擊,罵他是神棍,還說如果不是他提出來齊季山上查看,他們也不能被困在這裏一直逃不出去。

青林道長無從辯解,但他自小練武,男人與他打鬥並不占上風。

終於,他盤算完,睜開眼睛,看了眼低聲哭泣的女生,又看了眼對麵神情凝滯的張老板,啞著聲音問他們:“我想再試一次,你們要跟來一起嗎?”

張老板轉動了下呆滯的眼睛,問:“這次能成功嗎?”

青林道長搖頭:“不知道。”

他們已經嚐試了不下十次,明明都是熟悉上下山的路,可就是走不出這座大山。

現在誰也不敢保證一定就能走出去,但是,山上的深夜氣溫實在太低了,他們沒有果腹的食物,繼續這麼待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