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需要光合作用,那他是不是可以從長勢上辨別方向。

地麵太黑了,黑到他手上的火把隻能找到寸縷之地。

他啞著聲音喊道:“一衡、一嶺,火把照過來。”

兩個年輕道士聞言,立刻湊過來。

青林道長:“火把照向地麵。”

兩人照做,三把火聚集在一起,總算照亮了一小片地方,被踩黑的冰雪逐漸融化,露出下麵的荒草。

青林道長顧不上髒、冷,伸手去扒,尋到荒草根處。

果然,這一片的荒草長勢都是順著一個方向。

青林道長麵露欣喜,帶著兩個徒弟朝旁邊換了一處查看。

張老板就在旁邊看著,不懂他們這是在做什麼,隻覺得身上很冷,特別是脖子處,仿佛被一個東西給束縛,感覺越來越喘不上氣。

他看著三人朝前走,下意識想跟上,可發現自己的腳像是長了根,怎麼都邁不開步子,張著嘴也發不出聲音。

他用手朝自己脖子處抓去,卻什麼也沒抓到,那股束縛仿若貼在他的皮膚上,脊背上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越來越重,壓得他喘不上氣,直不起腰。

他明明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那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後脊背的東西冰寒入骨,冷的他牙齒打顫。

他用力的揮舞著手上的火把,試圖吸引前麵三人的注意力。

可青林道長他們太過激動,專注的查看地麵上的荒草,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張平信用力掙紮,可都無盡於事,眼看著三人離他越來越遠,已經完全看不到火把的亮光,他不由生出一股絕望感。

完了,自己強撐了這麼久,最終還是要死在這個鬼地方嗎?

周圍猶如黑墨,隻有他手上的火把發出微弱的光亮,就宛如他此時的內心,盼望著青林道長三人能發現他不見了,回來尋他。

脖頸上的力道在逐漸收緊,剝奪著他胸腔裏的呼吸,張平信能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在不自覺的往外伸,雙腿因支撐不了脊背上的重量,微微打顫。

他要倒下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張平信內心不停的大喊著,可周圍一片寂靜。

他心底生出了放棄的想法,這種時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與其痛苦的掙紮,不如死去一了百了。

手上的火把掉在地上,舌頭朝外伸著,眼珠上翻,隻剩下眼白,就在他收力準備倒下的前一秒。

一道重力拍在他後背上,耳鼓膜被一道非男非女的淒厲慘叫摧殘,脊背上重如大山的壓力消失,緊跟著脖頸上傳來一道溫熱感,那股束縛感瞬間消失,空氣重新進入他的胸腔。

張平信跪倒在地,雙手支撐著冰冷的地麵,用力呼吸,劇烈咳嗽。

他沒死?

他獲救了?

是誰救了他?

張平信麵上生出一股驚喜,回去看望,隻能看到一片墨黑。

“是……是誰救了我?”

一道清冷的聲音應聲響起:“你是誰?”

“張……張平信。”

“哦。”

唐規用手電筒照了照,什麼也看不到,他用腳踢了踢,腳背碰到了癱軟在地上的人:“站起來。”

“好……好好。”

張平信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撿起地上還在堅強燃燒的火把站起身。

一道火把,一道手電筒的強光,總算撕破了這如墨的黑暗,勉強看到了對方的麵容。

張平信隻覺得這道聲音很年輕好聽,沒想到對方長得也十分清俊,黝黑的眸子將他打量一番後,遞過來一張符紙:“拿著。”

“好好好!”

唐規:“要收錢的,出去了記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