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沒有。”秦言端著茶杯自吹自擂,“身強體壯!”
“虹膜異色不算病?”
秦言被專業人士懟得一愣:“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確實有病。”
“有病就要聽醫生的,”溫承緒笑著囑咐,“乖,開了一路車,快喝些水。”
秦言於是一麵喝茶,一麵參觀客廳。
這裏窗明幾淨,異常整潔,非常符合秦言印象裏醫生住所的樣子。整間屋子唯一違和的東西是南牆上掛著一副巨大油畫。內容既不是風景名勝,也不是花鳥魚蟲,而是個6、7左右的孩子。
而最讓秦言感到不適的,是小孩子的神態。他在哭,哭的樣子簡直令人心碎。由於風格太過寫實,秦言甚至能從對方滿臉的淚水中想起自己小時候被人追著喊怪物丟石頭的場景。
一股股涼氣從秦言的皮膚底下往上冒,他還以為自己早都把這些事忘了
“這畫……”
“怎麼了?”溫承緒走過來。
“有些嚇人。”秦言咕咚咽了口熱茶。
“還好吧,小孩子哭而已。”溫承緒凝視著畫中人,“哪個小孩不哭不鬧呢?”
“為什麼要掛這麼一幅畫在家裏?”
“這畫很值錢的,”溫承緒笑了笑,“這幾年更是被炒得過分。”
“是我不懂藝術了,”秦言坦言,“我隻覺得害怕。對了,這畫有名字嗎?”
“有,叫「純粹」。”
“「純粹」?”秦言納愣了愣,隨後恍然大悟,“師傅,我悟了!”
“說來聽聽?”
“就是因為小孩子對外界的反應足夠純粹且不摻雜質,開心就是開心,害怕就是害怕,所以這種恐懼才令人感同身受。”
“孺子可教。”溫承緒輕輕頷首。
“但畫家怎麼可能讓孩子一直保持哭泣和恐懼呢?這又不是照相,哢嚓一下就完了?”秦言不解。
“是啊,為什麼呢?”溫承緒似乎也跟隨著秦言思路在考慮這個問題。
半晌,秦言不再糾結畫中人的故事,而是銅臭氣地八卦:“所以這畫到底值多少錢?”
溫承緒報出一個數字,秦言直接被震得原地晃了晃:“不是,這位大師還畫嗎?我也能堅持哭上幾個小時,隻要對方肯把錢分我一半。”
“他已經過世了。”
第四十七章 回家
江川濃開完會,外麵的天色早已黑得無邊無際。他給秦言發消息詢問,半天沒收到回複,撥電話過去也隻是單調的等待提示音。
類似這種石沉大海的情況隻有在倆人鬧變扭的時候發生過。江川濃沒來由地陣陣心慌,下意識點開Here想查看秦言此刻的位置,沒想到小綠點卻失靈了。
“彭工!”江川濃抬頭叫住準備下班的彭知遙。
後者忙跑回會議室:“怎麼了江總?”
“定位怎麼不管用了?”江川濃焦急起來。
彭知遙看了看,分析道:“應該是那個號被封後小秦就把軟件卸載了。找不到他人了?”
江川濃蹙眉點頭。
“失聯多久了?”彭知遙問。
江川濃看了眼倆人最後發消息的時間:“半個小時前,我跟他說會開得差不多了,他給我發了個……”
“發了個啥?”
“沒什麼。”江川濃咳嗽一聲,沒有把18R的表情包拿出來分享。
彭知遙簡直對老板在戀愛中的時間觀念感到匪夷所思:“可能小秦隻是手機沒電了或者沒信號,你先別自己嚇自己。”
這是現代人的通病,沒了手機就仿佛消失在了這世上一樣。江川濃無奈隻好抓起大衣,一陣風似的乘電梯去往地下車庫。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反應過度,但總覺得事情隱隱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