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為什麼不能報警?”
“那不是我老婆孩子!”秦言氣急敗壞,恨不得長出一百條舌頭來把事情一次性說清楚,“江川濃你是不是有病!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江川濃拿出手機放出一段清晰的錄音:
“孩子是我的!你他媽的看屁啊看?”
“我們一家四口關起門來過小日子,輪得到你自作多情?”
看來那天打開門看熱鬧的鄰居裏麵,混進了專業人士。
“你找人跟蹤我?”瞬間被打臉的秦言倒吸一口涼氣,猛地薅住江川濃的領帶,後知後覺道,“你說出差是為了釣魚?”
身後的警察見狀立刻上前止住了嫌疑人。秦言的胳膊頃刻間被扭至身後,劇痛傳來,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
江川濃抬手整理了一下被拽歪了的領帶,笑著說:“不跟蹤你,怎麼知道你每天都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日子呢。”
秦言雙眼充血變得通紅,困獸似的被人死死鉗住,心頭像是被一萬隻毒螞蟻同時咬著,直至血肉模糊,無窮無盡的恨意從心窩子裏頭淌出來。
“對,老婆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倆青梅竹馬,天生一對!”秦言近乎病態地放聲嘶吼,“江川濃!我他媽就是跟你玩玩兒,你還真以為我喜歡你啊?!”
“彼此彼此,”江川濃走近了,盯著秦言因為激動而快速放大收縮的瞳孔,“想不想知道我什麼時候知道你是騙子的?”
“不想!”秦言的聲音高亢且淒厲,“你給我滾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說完,他扭頭看向麵無表情的人民警察,恨不得給人家跪下,“快抓我去坐牢吧!三年十年隨你們判!別耽誤工夫了!”
江川濃聞訊一把薅起秦言的頭發,迫使對方直視自己。
“你第一次來Here開會我就知道你是誰了。Gogo,你知道自己像什麼嗎?”江川濃自問自答,“像隻光著屁股還拚命爬樹的猴子,謊話連篇,丟人現眼,無恥又可笑。還口口聲聲要泡我,你配嗎?”
秦言聽人說地獄有十八層,那裏的受刑者會被剝光衣服,呈“大”字捆綁在木樁上,由襠部開始被鋸活活切割成兩半——那種恥辱和疼痛大概就像現在這樣。
“江川濃,”秦言看著對方啞著嗓子問,“操猴子有意思嗎?”
“剛開始還行,後來就沒意思了。”江川濃終於鬆開手,把留在掌心中的幾根頭發吹落,然後向秦言做了個揮別的手勢,“希望你那個落魄富二代老婆有錢把你保釋出來。”
這個道別的瀟灑姿態從此便刻進了秦言的眼睛裏,隻要眼皮一塌,他就能感受到冰天雪地,寒氣肆虐。
秦言不再說話,他緊緊地閉上嘴,一副認罪伏法的樣子。
江川濃巋然不動,目送警察押著人離去。時間過了好久,他仍獨自留在原地。站得久了,江川濃不禁有些恍惚。
眼前的貴賓室似乎變成了老宅的客廳。某個傻裏傻氣空有一腔熱血的年輕人正為自己的“愛情”向父親據理力爭。
江局長氣急敗壞地衝他臉上丟來一打材料:“你醒醒吧,人家早在老家結婚了,孩子都好大了。他這麼著急要落戶口,就是孩子到了上學的年紀。他一個當爹的,又是為人師表的讀書人,被你仗勢欺負。江川濃,要不要臉?!”
年輕人不信,跑到學校去找許老師。然後從對方口中證實了父親所言非虛。
“是,我老早就結婚了。”
“為什麼這麼對我?!”
“很多事,以後你就明白了……”
躺在雪地裏十多年的小江同學忽然在這一刻死而複生。他抄起一把刀,連看都沒看,猛地就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