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1 / 3)

他痛苦得不得了,像狗一樣在地上爬。我眼看他一天天潰爛下去,逐漸分不清幻覺和事實。”

秦言聽著對方的描述,心裏不禁想問,那你呢,溫承緒,你能分得清幻覺和事實嗎?

“他去看醫生,也吃了些藥,但病情並沒明顯好轉。後來,他不得不開始服用利培酮,這藥的效果很好,但後遺症是手抖,再也拿不了畫筆。我中考那年,他終於進了精神病院。”

“你去看過他嗎?”

“去看他?”溫承緒笑著搖頭,“一次都沒有。直到有一天醫院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死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屋裏安靜極了,隻剩倆人輕微的呼吸聲。

“後來我賣了他幾件作品,又在別處買了房子,隻留下了那副「純粹」。因為我發現,我竟然舍不得那幅畫。”

秦言不懂那些高深莫測的心理學知識,但他從溫承緒的表現中斷定那畫家根本沒死,而是永生在了兒子的潛意識裏;還有囡囡,它始終和它的小主人如影隨形,無時無刻不在發出淒厲嘶啞的嚎叫。

“是的,他死了。你也長大了。”秦言努力想把對方拉回到現實層麵,“你看,你有很好的教育背景,有體麵的工作。你可以活得很精彩,沒人能再傷害你。”

“你可以傷害我啊,”溫承緒抓緊秦言毛茸茸的手,“囡囡,你知不知道你的爪子多利,隻要輕輕一勾,我的心就破了,止不住地流血,日日夜夜都疼得不行。”

“不,我沒有傷害你。任何親密關係都會讓人患得患失,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秦言拚命讓自己不被溫承緒粘稠的情緒影響,“你之前有沒有談過戀愛?”

“談過,”溫承緒點頭,然後語帶委屈地說,“但他們都覺得我心理不正常,還罵我是變態,是控製狂。”

為了避免刺激對方,秦言搜腸刮肚,盡量用一些柔軟的詞彙表達自己的意見:“我覺得吧……假如你有時間的話,是不是也去看看精神科?那個,我不是說你有病,隻是覺得你被小時候的事影響得太嚴重了。也許專業人士能…….”

“我看過的,”溫承緒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隻是沒通過醫院的正規渠道而已,之前也吃過藥試圖控製情緒。”

“之前?”秦言追問,“那現在沒堅持吃嗎?”

“和你在一起後就不吃了,”溫承緒貼過來,“有了你,我的病自然就好了。”

秦言:“……”

操,自己真是個絕世大禍害!

暗黑的原生家庭話題似乎告一段落,溫承緒繼續發揮匠人精神,拿著皮草打算往秦言臉上粘,後者則下意識地把頭偏去一邊。

“怎麼了?”溫承緒問。

“我……”秦言找轍,“我敏[gǎn]肌,貼這個會過敏。”

“那好吧,”溫承緒很好說話地放下手裏的皮毛,扭身拿過來一個盒子,“咱們帶上耳朵和尾巴就算大功告成。”

獸耳不痛不癢的,撐死了算是小飾品。但尾巴?作為一個情趣用品設計師,秦言的大腦率先一步發出強烈的預警信號。

“你說的尾巴該不會是……”

“就是這個。”溫承緒打開盒子,用哆啦A夢的經典姿勢掏出一個東西。

秦言瞠目結舌。

眼前的玩意頭尖尖的很圓潤,收腰設計,後麵還墜著緞子般的白色長毛,飄逸無比。溫承緒用手握著鋁合金的部分來回摩攃,寵溺地說:“我焐熱些再給你用。”

這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過來,秦言頭頂都要冒煙了。

“誰他媽的要用這個啊?”他再也顧不上會不會刺激到溫承緒,隻臉紅脖子粗地大喊,“你滾!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