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江川濃沒走前人的老路。他雙眼通紅,炮彈似的衝上來就是一記鉤拳。溫承緒沒來得及完全躲開,半個拳頭正中他的下頜。
眼前一花的人退了半步,隨即反撲上去。近搏的倆人誰也使不出什麼像樣的招式,而是直接扭打在了一起——看著竟跟上次年會時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彼此都用了全力,恨不得立刻就要了對方的命。
秦言一時間看不出誰占上風,心裏火燒火燎。他使出吃奶的勁窩起身子,拚命伸長脖子,去咬係在手腕子上的尼龍紮帶。他上下牙一齊發力,還沒幾下,嘴裏就破了。血不停地流出來,淌在雪白的長毛上,驚心動魄。
待秦言好不容易咬斷一根,立馬抄起一旁的醫用剪刀割開了另一隻手腕上的紮帶。他心裏一陣狂喜,彎腰便要去解除腳腕上最後的桎梏。
忽然,他聽見一個聲音說:“囡囡乖,快坐好。”
如一盆冷水劈頭澆下,秦言狠狠打了個寒顫。起身看去,隻見溫承緒狼狽地坐在地上,手臂緊緊勒著身前的江川濃,而後者脖子上竟插著隻明晃晃的針管。
涼下去的血一下子衝到頭上。秦言一個暴起,從椅子上躥出去,繼而因為腳踝還被綁著,瞬間又摔在地上:“操你大爺!溫承緒!我操你大爺!你怎麼他了!”
“隻是適量的麻醉劑,別緊張。”溫承緒滿臉血痕,口氣卻輕鬆。他打趣,“怎麼說我也是個醫生,行走江湖,好歹得備幾件暗器傍身。”
“你無恥,你不是人!!!”秦言氣急攻心,“你打不過就玩兒陰的!”
“說起陰招,我可比不過這位江總。”溫承緒冷笑,“我一訂好咱倆去N市的機票,他那邊怕就收到了消息。保潔公司的人告訴我,窗外一直有人盯梢,嚇得他們員工把屋子裏的花瓶都砸了。”
秦言不由得想起那天江川濃見到自己時表現出的鎮靜和灑脫。這人居然還腆著臉吹什麼“冥想、合一”?還說隻要自己開心怎麼樣都可以?原來隻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而已。秦言從嗓子眼到鼻子都酸了。傻逼,他想,兩個大傻逼。
“不貪一時輸贏,放千裏線釣脫鉤魚,江總心態真是穩啊。”溫承緒用力緊了緊手臂,江川濃似乎有了些反應。
“你別動他!”秦言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恨不得整個人撲過去,“咱倆的恩怨跟他沒關係!”
“這種時候,你有什麼底氣要求我不動他?”溫承緒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把手術刀來。他拿刀刃抵住江川濃的喉結,笑著說,“呐,快坐回到椅子上。你亂動的話,我會不開心,我不開心就會割開他的喉嚨。你知道的,割喉會死得很快。那以後江總就再也不能跟你說話,陪你玩了。”
蛇打七寸,秦言像是被對方一口氣抽走了渾身200多根骨頭,一下就服軟了。溫承緒是瘋子,他什麼都敢幹,什麼都不怕。秦言手忙腳亂地坐回到那把治療椅上,慘白著臉衝溫承緒拚命點頭:“我坐好,我不動,你別害他!”
“好乖。”
溫承緒表揚完秦言,不經意卻看到了江川濃耳朵裏的助聽器。他皺著眉伸手把那東西取下來。一瞬間,溫承緒眼底的恨意濃稠起來。
“你們搞什麼?一人一個,情侶款嗎?”他用力丟掉手裏的助聽器,然後指著秦言,“你的也扔掉。”
秦言立馬照辦。
溫承緒滿意了,愉悅的神情仿佛在說:接下來要仔細看哦。
江川濃的左臂被溫承緒舉起來。秦言盯著對方腕子上那串違和的粉水晶,回憶排山倒海般襲來,砸得他喘不上氣。
溫承緒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