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伸出手想抱抱江不理。
他想安慰對方被自己一次次辜負的心,撫平對方眼睜睜看著世界崩塌的痛苦。
可是沒想到江不理握住了他的手,溫暖的身軀迎上來緊緊抱住了他。
“你明明就很喜歡我,還要趕我走,對我說狠話,很難過吧?我看得出來,你比我還難過。”
程煦怔在原地,他至今記得江不理被他拒絕時不可置信的眼神。
漫長的輪回之後,被他傷得千瘡百孔的人卻隻是輕輕抱著他問:你心裏一定比我還難過吧?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人?
程煦輕輕別過頭,淚水幾乎奪眶而出。沉默許久之後,擁抱結束,他低下頭不敢直視愛人的目光,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
“其實……我有話要問你。”
江不理笑道:“你說。”
然而正在此時,腳步聲透過堅硬的地麵傳來,金屬大門傳來滋滋的聲響,是被光束割開的聲音。
江不理在出口設下的防禦隻是暫時的,中樞裏所有的安保人員都已經傾巢而出。他緊緊蹙起眉頭,常含著溫柔笑意的眼睛此時充滿殺機。
冰涼的地板震顫不已,短暫的安寧終於被打破,破門而入的一隊人衝著室內一通亂掃。
安保隊伍其實是提前設定好的人工智能,都像複製人偶一般,長著同一張臉,穿著同樣的裝備。他們槍法不準,片刻後便停了火,似乎隻是為了震懾程煦和江不理,震懾完了便等著他們投降,一句話也不說。
江不理抱緊了程煦,問:“現在站得起來了嗎?”
程煦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他肌肉麻木,而且有用藥物強行恢複彈性的痕跡。即使表麵看去仍然是個健康的青年,五髒六腑也早已因長久的困境而衰弱。
如果沒有江不理的治愈能力,他這副身體還能活上幾年?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能站起來。”
程煦扒著工作艙的外沿勉強起身,江不理扶著他向前慢慢走去。
走到這些沉默的人工智能麵前的時候,他們的自動感應生效,甚至還主動遞上了兩副手銬。
“這是什麼意思?”江不理佯裝不懂,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人工智能等級不高,沒檢測到他有反抗傾向,如實答道:“您非法入侵中樞,觸犯了世界法典第……”
話音未落,江不理伸出手來,手指對準十幾個人形智能的脖子,憑空劃了一下。亮銀色的線一閃而過,電火花掙紮了瞬間便消失了。江不理揪住其中一個機械頭顱,扯斷破碎的電線,在程煦驚訝的目光中喃喃自語:“它們的數據顯示主神的本體在七樓主控室。”
程煦對這些“人偶”本能地感到恐懼,他過去哪怕隻有一次反抗的舉動,被人偶檢測到,都會引出意想不到的酷刑。
江不理握住了他輕輕顫唞的手:“我身上有從各個世界帶過來的能力,別怕。”
“那些迫害你的東西,我會一個個向他們討回來。”
主神連通著整個中樞的監控,無論他們怎麼躲閃也無處可逃。
但江不理並不打算逃。
程煦在數據世界裏恣意張揚,此時卻小心翼翼地牽著他的手,跟在他身後一路走到了中樞的主控室。
愛人對他的依賴讓他滿足,江不理卻也因此更加心疼。
主控室的門,隻有主神及中樞的最高層才有進入的權限。
江不理的手慢慢附上去,門緩緩打開,程煦從未踏足過的地方在眼前鋪展開來。
無數細密的軟管鋪滿天花板,從中心垂下,藤蔓般繞著一個人形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