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貨雖值錢,但到底不是真金白銀,就算有賊人要劫去,也不會打他們的主意。
貴叔想著言之有理,便點頭同意了,誰知剛走水路的當晚,就在江上遇了賊,就這樣貨被搶了去,那些賊人很狡猾,明知貨不能換錢,還逼迫江子揚拿真金白銀去交換。
江子揚當時人都嚇懵了,哪裏還管那些,隻要賊人不殺他,什麼都好。
直到他和貴叔,還有幾個家丁逃出生天後,才覺得後怕,那批貨值五千兩,可匪徒要的遠遠不止這些,他們一開口,便是一萬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對江家來說,雖不是大數目,可若是被他爹知曉了,定會氣得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還外加打斷他狗腿。
最叫江子揚忍無可忍的,便是他那大哥,定會從中作梗,借這件事,打得他不能翻身,到時候莫說分家沒他份,就連江家手下的生意,都不再讓他插手,那他這個二少爺,豈不是被人架空,什麼也沒了。
所以這件事,不能叫爹知道,更不能讓江府的任何一個人知道,總之…他想破了腦袋,隻能寫信求助沈玉了。
江子揚狠狠灌了一口酒,眼睛紅紅的,恨聲道:“天殺的賊!這次真被他們害死了!更可恨的那些官府……”
“二少爺……”貴叔嚇得臉都白了,忙遞上一杯茶,顫聲勸道:“出門在外,言多必失啊!”
江子揚這才住嘴,他接過茶,喝完後,才冷靜下來。
一臉愁容的握著沈玉的手,道:“沈兄,你若不幫我,就沒人能幫我了。”
沈玉聽完,沉聲道:“貴叔似乎話裏有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貴叔左右看了看,見方才的人走了一波,才壓低聲道:“實不相瞞,自出事後,我們少爺報了官,誰知那縣老爺聽完了,就讓師爺寫好供詞,再呈給他看。”
錄口供倒也無可厚非,都是正常程序。沈玉蹙眉問:“可是供詞出了岔子?”
若不是的話,這該報官也報了,若事情解決了,江子揚也不會心急火燎的找他求援了。
貴叔點頭道:“沒錯。”說到這,他的聲音更低了,不過沈玉聽得十分清楚:“那縣老爺看了,隻打了個哈欠,說我們一沒死人,二沒超過一萬兩的損失,就一口拒絕了。”
當時江子揚聽了這話,氣得差點破口大罵,縣老爺以他滋擾鬧事,把他給轟了出來。
現在貴叔想到那個場麵,還心有餘悸:“縣老爺還說……若是少爺再去公堂鬧事,就大刑伺候。”
這……這是什麼糊塗狗官!
沈玉聽到這,也不免生怒:“所以…江兄這才找我前來,就是為了這事?”
朝廷父母官,本就應為民分憂,不然如何叫父母官?
可這縣老爺倒好,把他叫狗官,都侮辱了狗。
江子揚歎氣道:“我也知道,這事很棘手,可我一向肚裏沒點墨水,一遇到事,就壓不住火,脾氣難免衝動暴躁,這衙門如今我是去不得了,唯有指望賢兄幫我走一趟,事成之後…總之是不會虧待你就是。”
又覺得說錢財未免俗氣,上次沈玉幫了他,就沒要錢財。
在他的印象裏,覺得沈玉這人也奇怪,身為男人,既不愛色,也不貪財,實乃怪哉。
他頓了頓,又改口道:“沈兄幫了在下,在下願為你做牛做馬,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正在不知用什麼詞,來闡述他滿腔熱情時,忽聽沈玉打斷道:“江兄言重了,沈某願意一試,若事成之後,江兄和沈府的情誼之好,能繼續延續下去,就最好不過了。”
情誼之好,不就是生意往來麼?
這個要求忒簡單了,江子揚一喜之下,滿口答應道:“這個好說,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