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有這麼厲害!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僉都禦史的權利竟那樣大,大得就連皇親國戚都敢彈劾,那他的父親豈不是?
楊文彬臉上早已收起輕狂氣,搓了搓手道:“我去一下巷口,那姓周的走了,你再知會我。”
正說著話,衙門裏頭就傳來腳步聲,那門子提醒了句:“公子爺,怕是人出來了。”
迎麵來了一個人,一身正紅色官袍,就如一團烈火,幾欲灼瞎了楊文彬的眼,還沒來得及細瞧,隻聽那門子恭聲道:“小的恭送--周大人。”
楊文彬心口怦怦直跳,忙不迭後退了一步,就像那縮頭烏龜一樣,連正眼也不敢看那周文宣一眼了。
直到周文宣上了馬車,他才慌忙拔腿往衙門裏衝去。
衙門的偏廳裏,楊文彬看到一向意氣風發的父親,正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他手裏還攥著錦帕,擦拭額頭上的汗。
“爹,您…那姓周的難為您了?”楊文彬俯身到他膝前,紅著眼問道。
楊升平才回神過來,氣若遊絲問:“彬兒,你……怎的來了?”
何止是難為?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被他嚇一嚇,就算是老奸巨猾的楊升平,都覺得吃力得緊。
“彬兒…”楊升平緩了口氣,才道:“那親事……還是退了吧。”
長這麼大,這是楊文彬頭一次受挫,就好比好不容易到嘴的鴨子,就這麼眼睜睜看它飛了。
一想到美人兒如花似玉的臉,楊文彬就如癲如狂,整個人就如魔怔了一樣。
他一怒之下站起,挽著袖子就要去找周文宣算賬:“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那姓周的未免也太欺人太甚!兒子現在就派人去把他剁了,看那姓周的還能奈我何!”
“彬兒,給我回來!”楊升平嚇得臉色發白,忙對小廝喝道:“還不快把他給攔住!”
這個逆子真是被他寵壞了,竟一點輕重都不分。
誅殺朝廷命官,還是正五品的僉都禦史,他楊家有幾個腦袋來賠?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那姓周的前腳剛走出衙門,後腳就出事,是個傻子都知道誰幹的了。
那小廝也知道事態嚴重,忙堵在門口不讓楊文彬出去:“爺,你消消火,有什麼話都好好說,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你娘的!給爺滾開!”楊文彬暴怒下,一腳踹中小廝小腹上,隻聽“啊呦”一聲哀嚎,小廝疼得滿地打滾,就昏死了過去。
師爺見楊文彬凶悍,也不敢上前,隻是扶著門框勸道:“公子爺,你……你千萬要三思啊!”
楊文彬急紅了眼,還管什麼三思,四思。
“誰敢攔著爺,爺就弄死誰!”
“逆子!”一語剛落,楊文彬臉頰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不知何時,楊升平人已到了他跟前:“瘋夠了沒有!你要是再胡言亂語,就把你爹也弄死了!這樣都死了,也幹淨!”
楊文彬捂著火辣辣的臉蛋,有些迷茫,有些不解的看著楊升平:“爹,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兒子再怎麼犯渾,也不會做這大逆不道的事啊!”
這一巴掌打在兒身上,也疼在他這個當父親的心裏。
楊升平歎了口氣道:“彬兒,大丈夫何患無妻!那姓沈的一家不識抬舉,咱們也不要就是了,何必為了這樣的一個女子,去得罪朝廷命官,你是嫌爹命太長了麼?”
“兒子不明白……兒子隻想娶喜歡的女子,怎麼就這麼難。”楊文彬雙手抱著頭,就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整個人也無精打采了。
看著自己的兒那樣難過,楊升平也於心不忍了:“彬兒,這事也不難,你貪念那個丫頭,不過是垂涎她的美貌,爹也是個男人,這些都能明白,既如此……”